又过了三天,天气微凉,已是深夜。
汪远独坐在北都某巷口的烧烤摊前,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
刘裕洋已经失联整整一个星期,作为汪远未来方向的引导者,如今音讯全无,这无疑是对汪远的重要打击。
而自己远在米国他乡的新婚妻子林月,现在也同样无法取得联系,也不知道注射了疫苗没有,病情有没有好转。
事业、爱情,这两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都笼罩着一层迷雾,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此时的汪远,如同被一双巨手遏制住了喉咙,即使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汪远,这么大晚上的,你把我约出来想什么呢?”
一名男子的声音打破了汪远独坐的平静,王平走到汪远的身旁,直接拿起一份烤串,开吃起来。
但王平的脸上,此刻也是相当的憔悴,似乎也有很重的心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北都,感觉人生方向迷失的时候,还能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在深夜陪着自己买醉,或许这就是让人欣慰的一件事情。
“胖子,你知道吗?我好难受!”
汪远的脸上已经泛起微红,他喝醉了。
王平平静的看着汪远,有些沧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安慰道:“嗯,我知道,你已经喝醉了。”
“不!我没醉!我的心好难受!老师失踪了,林月也没消息,这种感受你是不会明白的!”汪远一把推开王平伸过来的手,声音中带有一种嘶吼的情绪。
被退开的王平,顺势先后退了一步,屁股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塑料凳上。
他没有继续尝试着安慰汪远,而是直接拿起一瓶啤酒,用扳手快速的打开瓶盖。
咕咚!咕咚!
一饮而尽
喝完,王平没有说话,而是脸色极为冰冷的看着汪远。
“你个死胖子,你喝什么酒,你又不难受!”已经双眼迷离的汪远,一个侧身,试图去抢夺王平手中的啤酒瓶。
可这个时候,王平的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凶狠,他站起身来,直接单手一抓,便将汪远掀翻在地。
“抱歉,汪远!我今天心情也不好!但你从小到大都是这幅懦夫的模样,我确实大为恼火!”王平怒气十足的看着瘫倒在地的汪远,没有丝毫同情的眼神。
汪远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但同时又显得略微的生气,他故作指着的骂道:“好你个王胖子,竟然骂我,你凭什么骂我是懦夫!”
可汪远的声音里,却丝毫的没有任何底气。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懦夫。
当初大学毕业之后,同一寝室的四个人除了他,其他人都找到了各自满意的工作,只有他直到快要毕业的时候,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单位就职。
为了挽回面子,他只好厚着脸皮去读研、考硕、考博直到最后的在职博士。
如果不是靠国家的教育津贴和当刘裕洋助理这份工作,汪远早就已经混不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的缺陷,自己除了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外,其实真的什么本身都没有。
“难道你不是吗?我跟你从初中就开始一起玩耍,你被别人欺负躲在女厕所不敢出来的时候,是我替你出的头,你在宿舍里偷看的小黄书被训导主任发现,是我替你扛的雷,你喜欢人家姑娘不敢去人家表白,是我硬拉着你从中撮合,你结婚前被人设局赌输了钱,连三万块钱彩礼都出不了,想不开要跳河轻生,也是老子拿出积蓄替你堵上。从小到大你到底有哪一次不在背后抱怨敢走上前去,我他妈还真没发现!”王平手指着汪远,一股脑的将所有的往上都痛快吐出。
汪远睁大着眼睛,他从来没看见过王平这幅模样。
在他的印象里,兄弟多年的王平是出了名的好人好哥们。
汪远仰面惨笑了一声。
这声音中带有一丝的无奈和落魄。
隆隆!隆隆!
天空中闪出一道雷电,随即伴随着巨大的雷声从天而降。
“你们吵吵归吵吵,这下雨了,别咂我酒瓶!”
烧烤摊的老板这原本清凉的深夜,已经落下豆大的雨点,连忙收拾收拾,准备打烊收摊。
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自己在因缘这方面,却好得出奇。
自己的新婚妻子林月,作为一名超级学霸,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还参与到国家项目之中,并取得相当杰出的工作贡献。
她这个在职博士,和自己这个水货比起来,真的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可就算如此,林月竟然还是和汪远走到了一起。
王平看着仰面躺着地上傻笑的汪远,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淅沥淅沥
雷阵雨说下就下,原本加上老板就剩三人的烧烤摊,在大雨的冲刷中,只剩下汪远和王平两人。
雨水打在汪远的脸上,使得他睁不开眼睛,同样的也浸湿了王平的头顶。
“你我兄弟,从今以后,就此别过,或许今后不会再见!”王平面色冰冷的看着汪远,说话的口气中不带有一丝的感qíng_sè彩。
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
照亮着汪远的脸颊,醉熏的红晕中,带有一丝无力的苍白。
“你要去哪?”
汪远站起身来,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眼神中闪出复杂的情绪。
王平冷笑了一声,没有想要理会汪远的意思,直接转身走向街边的马路上。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