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被我的威胁吓到了,不会再过问这件事。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发之时,他会出现在那个家里,小鹦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将所有的钱凑到一起,约了董其华和凌淑珍在他们家里见面,我说会有人去给他们送钱。
那个人就是我花钱雇的,这个社会总有一些不想活的人,生活穷困潦倒,只要有钱赚,他们也不会在乎其他了。火是他放的,放火之前先将两人迷倒了,其他的他也没有告诉我。至于薛忠睿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又被烧死,我是真的不知道。
当我听说一家三口都死了时候,也吓得要命,我虽然从小处在那种阴暗的环境中,但我从未想过伤及无辜,我虽然一直嫉妒他,或许有些恨他抢走了我的一切,但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害死他。薛忠睿死了之后,我真的每天都战战兢兢的,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对于董其华和凌淑珍的死,我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我早在很多年前,就想过要和他们一起死。唯独对薛忠睿我一直心怀愧疚,却又不敢说出去。我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又怎么可能再爬回去呢?我宁愿日日受折磨,也要活在阳光下。
可是那天我去墓园祭奠薛忠睿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了,站在那里对着我诡异地笑。刚开始还以为只是心理作祟,不过是眼花而已。可是回去的路上我就收到了陌生人来的短信,那分明就是薛忠睿,他说来找我报仇了。小鹦姐,你相信我,他真的回来了!”
说到这里,董泽超神情紧张地看着门口,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一样,又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来找我。”
顾小鹦听完这一切,心里竟然奇怪地有些放松,并不是歇斯底里地想要掐死他,也不是痛苦不堪地埋怨他。她甚至相信他最后说的话,他或许真的不是故意要烧死忠睿。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放松,或许是因为这样就可以给顾可云他们有个交代了,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子并不是丧心病狂,也没有想要杀死薛忠睿,这样他们是不是会好过些?
虽然董泽超的报复过激了些,但终究情有可原,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倘若她自己被折磨了二十年,会不会选择这样惨烈的方式报复呢?就像董泽超说的,有些时候,旁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没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如今她要做到就是让警察去收集董其华和凌淑珍家暴和虐童的罪证,或许还会轻判一些,如今董泽超已经神经不正常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处,剩下的就交给警察吧。
顾小鹦想了很多,她终究是狠不下心,轻轻地拍了拍董泽超的头,“泽超,薛忠睿没有回来,你不要再吓自己了,在这里好好吃药,好好治疗。”
董泽超似乎感觉到她要离开,霍然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悔恨和惊惧!
董泽超紧紧地拉着顾小鹦的手,低低地乞求着:“小鹦姐,我知道薛忠睿最爱的人是你,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好不好?小鹦姐。”
顾小鹦见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又想到医生的嘱托,不敢刺激他,只能勉强地点点头。
董泽超见她点头,终于破涕为笑,正笑的灿烂,突然双眼爆突,脸上血色瞬间尽褪,一个字一个字道:“他来了,薛忠睿来了!”他的手颤抖的厉害,眼里好似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东西,身体使劲地往后缩。
顾小鹦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愣,急忙转头向门口看去,却见到苏言卿站在那里。她又是一呆,心思百转,他怎么在这里?可她还未来得及问,董泽超已经开始大叫起来,原本还有些清醒的人,瞬间好似暴走的野兽,几个护士突然冲了进来,两个抱住他的身体,一个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待董泽超平静地躺在床上,护士才转头看她,温声说道:“今天还是请回吧,你也看到了,病人的病很不稳定。”
顾小鹦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外走,待走到苏言卿身边,低低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言卿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垂下头,将眼中掠过的幽光遮掩。他跟在她身后,缓缓说道:“我来找你啊。”
顾小鹦的脚步一顿,眉头微蹙,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真给我安装了什么追踪仪?”
苏言卿浅浅一笑,抬头看她,眼中又是清明一片,“怎么可能!我去公司,你的下属说你接到电话就匆匆都跑走了。我猜你肯定是去了警察局,所以就过去找你,然后问了刘警官,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这里,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顾小鹦闻言,打量了他两眼,继续抬脚往前走,嘴里念念有词,“我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成孩子看?我比你还大两岁呢!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像什么吗?”
苏言卿凑到她旁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问道:“像什么?”
顾小鹦伸出手指将他的脑袋戳到一边,十分嫌弃地说道:“像老妈子!还是罗里吧嗦的老妈子!我真的很是怀疑,你上辈子可能是个哑巴,把上辈子没来得及说的话,都带到了这辈子。”
苏言卿顺手握住她的手指头,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