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那就有劳大管家了。”
陆安:“不敢,还有一事儿,今儿便是清明节的正日子了,二奶奶……”说着顿了顿,有些为难的神色。
杜若哪会不知他的意思开口道:“我刚便觉着身上不大好,正想着今儿得在床上躺上一日呢。”
陆安目光闪了闪,心说这位的性子真是大变样儿了,若以前这般,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了,只不过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秉性是说变就变的吗?
遂试探道:“二奶奶跟在府里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杜若心里咯噔一下,这陆安还真精明,想是起了疑心,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换了芯儿,所以,即便疑心也没用,毕竟自己的确是他们陆府的二奶奶,这个到哪儿也不会错。
想到此,杜若看向远处,沉默良久方道:“若大管家也去鬼门关上走一遭便知,再看不开的事也无妨了。”
陆安心说这位是咒自己呢,又不是活腻歪了,谁乐意去鬼门关上走啊,咳嗽了两声:“二奶奶大难已过,必有后福。”
杜若:“后福不敢奢求,只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成,所以大管家尽管放心,有了前车之鉴,断不会重蹈覆辙自寻烦恼,我头有些晕,得回去躺着,大管家请自便吧。”撂下话转身进屋去了。
陆安微愣了愣,看向旁边的哑婆,哑婆低下头进了旁边的茅屋,小厮道:“大管家,这位做了那样的事儿,就算没吊死,落到这儿也完了,您何必还跟她客气。”
陆安瞥了他一眼:“ 做事儿不能做绝了,给别人留条活路就是给自己留了条活路,等你活到我这岁数就明白了,到了什么时候也别落井下石,有道是风水轮流转,别看眼前倒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运了。”
小厮:“大管家您可真是的,这位得罪的可是大爷,大爷那脾气,可是说一不二,既然把人发落到这儿,这位一辈子也甭想出去了。”
陆安往周围看了看,心道瞧着这意思只怕也没想出去,稻田菜地可都收拾出来了,这是打算着长远过日子呢,不过这位虽说娘家不济事,到底也是个开药铺子的,没做过什么粗活儿,怎么这位鬼门关上走一遭,连种地都会了,真让人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若这位有这本事也是她命不该绝,要不然在这儿荒山野岭的只能等死。
杜若也没在床上躺着,一个是屋里根本也没床,地上的稻草垫子,躺着真不怎么舒服,反正只要自己不出屋子就行,干脆就练习着缝衣裳,缝衣裳杜若是跟哑婆现学的,只要有耐心不是很难。
杜若对于这里的所谓内衣,有些接受不来,所以打算自己做一个,拿剪子比量了比量,剪了个大致形状,认好针线便在窗边缝了起来,缝了一会儿举起来看了看,很是得意,只可惜没有皮筋儿,不然绝对算一份成功的diy。
刚缝好,听见车马响动,杜若往窗外望去,远远瞧见那边山道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上来,到了那边儿坟地边儿上停下,离的有些远,瞧不大清楚,想来上坟也不过是烧纸上供呗。
上供?杜若眼睛一亮,富贵人家上供的东西应该不会寒酸,等这些人走了,那些祭品不就便宜自己了吗。
想到此,心情大好,看起来这什么大爷来上坟也有好处。
陆安见大爷祭扫完毕却没有下山的意思,而是望了望那边的茅屋开口道:“那边儿住的什么人?”
陆安:“回大爷话,是二奶奶,您上月里吩咐让二奶奶来给二爷守墓。”
二奶奶?陆安一提陆景天方想起上月的那件事来,皱了皱眉:“这山上除了她还有何人?”
陆安忙道:“这山上除了二奶奶还有府里粗使的一个哑巴婆子,老奴遣她来服侍二奶奶的。”陆安心里有些打鼓,这件事儿还以为大爷忘了呢,哪知今儿又提了起来。
正想着大爷是不是余怒未消,大爷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吩咐下山。
杜若看着那些车马走没影儿了,方从屋里出来,先去坟地溜达了一圈,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祭品极为丰盛,香烛果品,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还有个酒壶,杜若提起来闻了闻,笑了,酒可是好东西,去腥提鲜,有了这酒以后炖肉就不愁了。
去屋里拿了竹篓把东西运了回去,哑婆一见吓了一跳白着脸忙指了指坟地,直摆手,那意思坟上的祭品不能拿。
杜若:“哑婆,这祭品不过是活人的心意罢了,上了香,祖宗就算收了,撂在那儿也没用,回头一下雨就白糟蹋了,倒不如拿回来咱们吃了还能裹腹,也算陆家老祖宗照顾我这个后辈儿了。”
哑婆看了杜若一回儿,摇着脑袋收拾菜地去了,杜若把东西搬到灶棚子里,惦记自己的捕猎夹子,便背着竹篓上山去了。
杜若循着山路上山,还未走到竹林便听见一阵咯咯的声音,杜若心中一喜,快步跑了上去,就见山道边儿上捕猎架子上夹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山鸡夹住了脚,仰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叫声。
杜若过去把山鸡从夹子上弄下来,从旁边砍了柔软的荆条捆好了丢进竹篓里,又把夹子重新放好,直起身子见昨儿猎户大哥站在前头的竹林边儿上,看着自己。
这一回生两回熟,今儿再见便是熟人了,杜若笑着打招呼:“猎户大哥来了,陆家的人走了,以后猎户大哥可以天天来。”说着在他手边扫了一眼,没瞧见猎物,不免有些失望:“看起来猎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