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因“黑金草”一事想起了当年离落之死,近几日总睡不好,于是暗中调宁涛来彻查此事。
宁涛此人办事严谨,将黑金草的来源和去向全部查清,没想到查到了银耳的头上。
月容在宫中寻□□不方便,是银耳外出联系吕府,由吕绍青派人从宫外寻到的。而且早在东明夏来之前就寻得黑金草,如此看来东明夏一案也是颇有蹊跷。
宁涛将查到的内容上报给了女帝,女帝大怒命月容带着银耳前来对峙。
月容慌了,没想到女帝会派人暗中查探,只得跪地求饶,说着此事与自己无关。
银耳心中明白,若是月容栽了,自己也立不住脚,心下一横,主动承担了所有事情。
女帝早已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贺琅一事牵扯众多,眼下为了朝局的稳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心中仍觉恼怒。于是封锁消息,下令赐死银耳,令月容禁足宫中。
范吕两家因着月容被禁足一事惴惴不安,纷纷向宫中打探消息。谁知道这时宫外传出了范狄通过贺琅勾结蛮族的消息。
之前女帝让贺琅和范狄想办法整垮魏至,当时两人走的比较近,现在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
女帝这两天心浮气躁,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月容的事。连上早朝时也对平时宠信的范吕两家冷眼相待,加流言四起,更让范狄叫苦不迭。
范家一片低迷之气,这时范军却想要再纳个妾室,被吕秀给骂了出去。范军心中有气,以为是妻子许兰从中作梗,当着众人之面扇了她一巴掌,摔门而去。
许兰是许家的小姐,许顾子的女儿。因着方远之一案,许家受到牵连,差点跟着倒台,好在最后凭借许治撑了起来,还当上了刑部尚书。
许兰在院中黯然垂泪,范军暴戾又花心,之前爹爹在时和兵部尚书方远之交好,范军还算有所顾忌,可如今要不是自己有个嫡子撑着,在范家不知道会活成什么样了呢!
云翳找到院中独坐的许兰,上前说道,“少夫人,夫人让我来看看您。”
许兰此时右脸已经红肿,看着云翳姣好的面庞,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死呢,有什么可看的?”
云翳是吕秀从夏侯书府中带回来的丫环,聪慧伶俐,深得吕秀喜爱。甚至范军有次喝酒犯浑想要拿她为妾,还被吕秀拦了下来,罚他禁足了半个月。
“少夫人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了,你们那些个碎嘴的奴才,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地里嚼舌头,我受怎样的屈辱也是这范府堂堂正正的少奶奶,身边有着嫡子,还管不得你个奴才了。”该是云翳点子差,现下许兰将肚子里的火都发在她身上。
“少夫人有主母的做派,云翳心生佩服,他日扶摇直上,云翳可要提前恭喜了。”
许兰疑惑,“你恭喜什么?”
“恭喜小公子权临天下啊!”云翳装作奇怪地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许兰结巴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夫人如此精明怎么会不明白奴婢说的是什么,若是奴婢想错了,就当奴婢说了个笑话。少夫人既然无事,奴婢回去禀报夫人了。”云翳行礼退下了。
“权临天下。”许兰小声的重复起这四个字,怎么才能权临天下,忽然眼中精光一现,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凭着范吕两家和自己娘家许府的实力,登上尊位并非不可能的事,而且许治掌管着兵部,范狄手中也有兵权。
一旦范狄当上了帝上,他唯一的儿子范军不就是太子了么?就算以后他如何犯浑,自己也不用担心,她是生下嫡长子的人,以后就会是正统的皇后,太后。等到公婆一作古,她根本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兰想明白了,她抹干脸上的泪,看来要先从范军这边下手了。
几日后的早朝,萧桓向女帝禀奏,有线人举报吕国公吕绍青在南方与州府合谋饲养战马倒卖。
女帝喜好扩充兵力,但臣子借此赚钱她却不能容忍。先将吕绍青禁足,命令萧桓和李其一同彻查此事。
范狄的事还未澄清,吕绍青的事又有理有据,月容被禁足宫中,朝中风向有些微微动摇,谁能想到范吕两家还有门可罗雀的一天。
吕秀将范军和许兰叫到主屋中商议,如何才能破除困局。
范狄率先说道,“我是遵循帝上之意才和那个贺琅亲近,帝上心中自会有数,我与帝上面陈此事,帝上一定会明白。”
吕秀真是佩服自己夫君的天真,“相公,三人成虎你没听过吗?说的人多了,女帝不信也会信了,你的事不过是子虚乌有,不必理会。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我娘家的困局,我们两家一脉相承,若是折了吕家的翅膀,范府也飞不高。”
“娘不觉得此事蹊跷吗?这事被瞒得密不透风,今日早朝才被揭开,显然是有人蓄意密谋的。”
“兰儿说得不错,此事是要好好推敲推敲。”
“推敲什么,要我说咱们直接谋反得了。”范军多向他父亲范狄,想到什么就直说,从不过脑子。
许了那么多枕边话,直接就脱口而出,真真气死个人。
吕秀此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范狄这次先反应过来,一掌拍在范军肩上,范军没受住,直接跪倒在地。
“小兔崽子你疯了不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张嘴就来,真是得好好抽你一顿了,真是越来越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