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振华去敬老院前特意给院长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刘老太日常作息习惯,一般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精神头很足,别人说话她也不理,她自个瘪着没牙的嘴巴说些只有她自己听的懂的话。
于是,当天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侯振华、王亚楠与史进山一块去看望刘老太。
刘老太是一名将近九十岁的小脚老太太。满头白发,身上穿着乡间老妈妈常穿的那种灰色盘扣的褂子。肥大的黑色裤子,打着绑腿,露出三寸小脚。当时她一个人正坐在树荫下的藤椅子上。
“三奶奶,我们来看你了!”史金山乐呵呵地凑到她耳朵跟前,大声说。老太太笑眯眯地点点头:“有财啊!来陪大娘坐会!”
“三奶奶,有财是俺爹的名字!俺是进山啊!”
可是老太太还是絮絮叨叨“有财,有财”地喊着。
“三奶奶,俺可知道你为啥不喝村头井里的水了!”史进山冷不丁地喊出出这句话,把老太太给镇住了:“你知道啥了?啊?是不是小英子她娘爬出来了?俺就说,这冤死的人怨气大着哩!你都不知道,俺一到傍黑的时候,就把草木灰一圈圈地撒在俺屋子前后,俺见天地祷告小英子她娘,你就是出来,也不能吓唬咱村里人!就去找你男人算账去!小英子知不知道?唉!多可怜的闺女,差点被她爹打死!一个大活人、就硬生生掐死啦!俺趴在窗口看见都快昏过去了。砖头敲了好几下…….”
虽然刘老太讲话颠三倒四、啰里啰嗦。但是候振华已经听出了大概:死者难道是史秀英的母亲?想到此,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太巧合了吧?如果真是这样,她们母女竟然死在同一口井里,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小英子在后面跟着哩,她娘被投到井里的时候,小英子都吓趴在地上了,俺差点跑出去,去抱她。那个畜生,猪狗不如啊!差点杀了自己的亲闺女啊!”刘老太还在唠叨。而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史进山连着喊了好几声,刘老太置若罔闻,越说越兴奋。
走出敬老院,侯振华问史进山:“我记得你们可是说过,史秀英的娘是羊羔疯发作被火烧死的,刚才,你也听到了,刘妈妈说是被她男人打死的。你认为刘妈妈在说谎吗?
“不!不!三奶奶不可能撒这个慌!她都恁大岁数了,再说,她真是几十年来都不喝那口井里的水!她家就在村口路边上住着,只要进村出村都打她门前过……|”
“嗯!也就是说,史汉民在杀死他女人后,回到家里伪造的现场。不惜放火烧毁自家的房屋……”
“可是,那个烧的圈圈巴巴的东西,还真像个人样子……只不过黑乎乎地看着怪瘆人的。俺们都没敢上前看一眼,直接被史家弟兄给埋了……”不待史进山说完,候振华抬手制止了他:“如果打死一条狗或者一只羊,烧焦后也有这种效果!当然,史汉民已经死了,我们无法得知,他这样做的动机,他到底为何不直接把她杀死后扔到火堆里,而是费劲周折做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史汉民掐死自己的老婆时,惊醒了女儿史秀英,于是小女孩跟着父亲出了门!然后眼睁睁看着父亲把母亲身上绑上重物投到井里。可能某一天,小女孩,或者问她的父亲为什么把母亲扔到井里。才招致一顿毒打!”候振华揉揉酸痛的眼睛接着说道:“这当然都是推测!不过刘老太所言不差的话,它就是事实的真相!只不过这个真相好似对现在的案子没什么关联!”
回到临时住所,侯振华让王亚楠记录道:“我们无法还原当年的火灾现场,经过调查了解,初步判定井中女尸分别是史秀英和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被她父亲掐死后扔在井里。史汉民……等等!“候振华突然之间脑中一片亮堂:“亚楠!还得把史进山和村长叫来一趟”
不大会儿,史进山和村长村支书都前后脚到了。候振华让他们坐下后说道:“法医鉴定史秀英死前生罢孩子不几天,你们好好想想,最近你们村有没有小孩送人的或者,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哎呦,这事不说还好些,一说到现在俺们村的人都心惊呢!”村长一拍巴掌站起来:“前些日子,簸箕柳沟里曾经有个死婴,长的可吓人了!”于是村长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有人站出来承认是他们家的孩子吗?”侯振华略一思索,问道。
“俺们这地方号称一里八,意思是一里地之内住着八个庄上的人。谁家屁大点的事,灶台门朝哪,都摸的一清二楚!死婴确定不是我们这一片的!”史进山说。
侯振华当然不会迷信地认为死婴是什么鬼怪所生,但是他敏锐地感觉到,史秀英和死婴一定有某种联系!
“那有没有可能死婴就是史秀英生的呢?”候振华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史秀英这么俊的人咋可能生出那样的怪胎呢?”村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所以,正好你们都在这儿,你们好好想想,或者回家问问自家媳妇,史秀英失踪前有没有和什么人有特殊的关系?或者跟哪个人走的最近?”
“那丫头见了谁也不知道说话,整天就是挎着个篮子不是割草就是捡棉花,地瓜啥的,从没见过跟村里或者外村的男人说过一句话!这个我们都可以作证!”史进山说道!
村长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史汉民家的闺女被他大哥家领走了,李金荣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