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悔也没用,赵启文的小腿石膏打上不过几天时间,中国俗话,“伤筋动骨一百天”,由此可见,军医官的“保守估计”也不是那么离谱,赵启文至少要疗养站呆上一两个月,至于能否赶战争结束之前归队,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军医官也叮嘱过,养伤期间不准饮酒、不准吸烟,所以,当其他的伤员可以喝啤酒的时候,赵启文也只能喝可乐,这是一种国产可乐,是他父亲平时爱喝的饮料,赵启文从小也喝惯了,这种可乐国内随处可见,价格也不贵,但是巴勒斯坦前线,这种可乐可是相当的罕见,现后勤运输线吃紧,只能优先运输作战物资,至于可乐,普通官兵是很难享受到的,只有伤兵才可以领到配给,而且数量有限。
看着那群男女护士用抄网研究死海的生物学问题,赵启文也只能是羡慕的一笑,然后举起提右手的那瓶可乐,美美的灌了半瓶,放下可乐之后,左手顺手拿起几片地瓜干,塞进嘴里大嚼,这也是疗养站里不多的中国点心,后勤供应紧张,许多物资都是从当地采购的,所以,疗养站的点心也以中东风味为主,这让赵启文很不习惯,还是地瓜干比较合他胃口,虽然不太好消化,当年他小时候跟着姥爷去茶馆听戏的时候,地瓜干可是老爷子的爱,这一口爱好那是老韩家传承下来的,倒是与大总统无关。
就赵启文刚刚咽下地瓜干的时候,哨子声响了起来,这是集合的命令,毕竟,已是黄昏时分,再过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下来了,那时候这里就非常不安全了,这里位于约旦河西岸,距离前线非常近,英军的小股部队很可能会利用夜幕掩护迂回到附近寻找捕俘机会,或者埋设地雷,这几天里,中国与英国的军队约旦河西岸地区展开了一场非常紧张的特种战对抗,中国特种兵与英国特种兵都这里施展着各自的身手,却是苦了那些落单的小兵。
“集合!集合!”
听见带队的军医官吆喝,赵启文立刻喝光了剩下的可乐,将地瓜干往军装口袋里一塞,然后顺手检查了一下挂腰间的手枪袋,这是他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不过并不是唯一的武器,那几辆卡车里还有一些半自动步枪和几挺机枪,而且随行护卫的还有一辆“橡皮”式半履带装甲车,这辆装甲车也是疗养站唯一一辆装甲车,今天站长大发善心,趁着英军攻势集中到纳布卢斯的时候给伤兵们放放风,于是,这两百多名轻伤员就来到了这处昔日的旅游胜地,公费旅游了一次。
赵启文坐着轮椅,不过不用他自己挪动,哨子声响起之后,就有一名身穿中国国防军陆军军装的黑人走了过去,推起赵启文的轮椅,将他推到卡车边去,这名黑人原本是英联邦陆军部队的一名士兵,来自南非,伊拉克战役中被俘,战俘营里经过必要的甄别与“学习”之后,这名黑人自愿报名加入了“亚非拉自由军团”,然后就被派到了巴勒斯坦战区,后方总医院疗养站担任杂役,负责照料伤员,以及协助中国护士从事一些重体力劳动。
“亚非拉自由军团”成立于1939年初,是“亚细亚解放阵线”的一个下属准军事组织,按照组织原则,这个军团只吸收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殖民地人民为兵员,其组建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殖民地**运动培养军事骨干分子,而现,该军团已经拥有了超过两万名准军事人员,其中的绝大多数来自于被俘的英联邦战俘,而且以黑人居多,以前还有许多印度人,但是既然印度已经**,那么印度士兵就被单独划分出去,成为印度邦联的战士。
“嘿!契契,我请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等被人推到卡车边,等待上车的时候,赵启文将那袋地瓜干拿了出来,交给那名黑人列兵,示意他尝尝,虽然与这些黑人杂役相处了几天时间,可是直到现,赵启文还分不清谁是谁,他看来,所有的黑人长得都好象是一个模样,或许黑人看来,所有的中国人也都长得是一个模样,所以,他叫不上这个黑人列兵的名字,只能叫他“契契”,因为他听来,这些黑人杂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夹杂着“契契”的发音,所以,“契契”现已成为所有黑人杂役的代号。
黑人杂役接过地瓜干,尝了几片,然后冲着赵启文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嘿!契契,以后你告诉我,你的牙齿怎么保养的那么好?”
两名黑人杂役将赵启文和他的轮椅一起托上卡车,趁着对方离开之前,赵启文又开玩笑似的嘀咕了一句,引起身边那名女护士的“噗嗤”一笑,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么赵启文也就满意的闭上了嘴。
只是赵启文却不知道,他的馈赠地瓜干的举动造成了一个深远的后果,那名被他称作“契契”的黑人杂役若干年之后成为了一个南部非洲小国的军事独、裁者,或许正是因为这包地瓜干的缘故,这位黑人元首其统治时期一直视中国地瓜干为上等点心,甚至用来招待来自中国的外交特使。
赵启文很快就将他的那包地瓜干忘到脑后了,归途中,与那名笑起来很甜的女护士谈得相当投机,甚至当卡车回到疗养站的时候,他还没忘了问起那名女护士的闺名。
没等那名女护士扭扭捏捏的报上闺名,赵启文身后已走来一人,女护士抬头一瞧,顿时小脸满是紧张神色,结结巴巴的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