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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擅自行动
就赵尔巽等人地面上乱窜的时候，天空上的那两个人却飞机上心满意足的欣赏着地面上的混乱。
冯如将握住操纵杆的右手抬了起来，扶了扶风镜，然后挑起大拇指，向坐身边的助手孟飞晃了晃。
孟飞咧嘴笑了笑，也竖起大拇指，顺手将套手指上的导火管拉环扔了下去，然后再次紧了紧捆住肩膀的安全带。作为共和军第一飞行中队的飞行学员，能够被中队长挑中成为助手，参加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地空袭任务，孟飞是幸运的，同时也是兴奋的，由于太过兴奋，以致于刚才将头两颗炸弹扔下去之前竟然忘了解除碰炸引信的机械保险，而只是拉燃了炸弹屁股后面的导火管，所以，那两颗扔下去的航空炸弹全部延迟爆炸，除了吓唬人之外，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后两颗炸弹的保险倒是解除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也没有及时引爆，似乎是引信的问题。
那可是汉阳兵工厂为这架小飞机量身定做的高级武器，弹头用得是与迫击炮类似的惯性碰炸引信，弹尾还装了一根延迟信管，这种航空炸弹一共就制造出五十颗，结果第一次实战出击就孟飞手里出了洋相。
“教训啊，以后可要记住解除引信保险。另外，汉阳兵工厂的引信未免太粗糙了些。”
孟飞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想起刚才的疏忽，于是急忙从皮袄中摸出个笔记本，顶着风用铅笔本子上郑重其事的写下几句话，这是他的学习笔记，平时冯如教授的飞行经验和注意事项都记载那上面，孟飞学习勤奋，文化水平也高，这正是冯如挑选他做助手的主要原因。
此次共和军第二次征川，赵北不仅将冯如带了过来，而且也将那仅有的两架飞机带了过来，就西征军入川的轮船上，中国的第一支飞行部队正式组建，命名为“第一飞行中队”，直属于共和军总司令部，冯如是第一任中队长。
为了挑选合适的队员，冯如深入基层连队，用了几天时间挑选出一百名学员，由于冯如是广东人，方言很重，为了便于教学，赵北特批，同意这第一批飞行学员都从广东籍士兵中挑选，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湖北没有那么多广东人，所以不得不扩大挑选面，从作战部队到时政宣讲队，再到军官训练团，凡是能听得懂冯如方言的人都有优先权，孟飞正是因此才得以进入飞行队的，当时他正军官速成班随营学习，而且正好是广东人。
即使是这样，飞行队里仍有近一半的非广东籍人士，冯如教学时只好依赖孟飞做翻译，这也是孟飞得以参加此次空袭行动的另一个原因，冯如很信任他。
炸弹扔下去了，那满满一麻袋的传单也扔下去了，飞机那不堪重负的发动机终于得以解放，发出轻快的“嗡嗡”声，拉着飞机向高的空域飞去，很快爬升到两百英尺的升限，向着那个升起两百米高空的侦察气球飞去，那就是飞机的航标。冷风迎面吹来，让飞机上的两人神采奕奕，围脖子上的白色丝质围巾随风飘扬，看上去很拉风。
这条围巾可不仅仅是用来拉风的，它有很实际的用途用来擦去风镜和脸上的油污。
很快，孟飞的那条围巾就派上了用场，就他记下此次空袭行动的所有心得之后，他身边的那台风冷二冲程发动机开始发出怪异的尖叫，还没等飞行员调整节流阀，只听得“轰”的一声爆响，发动机的油管就爆出一团火焰，顺着油路烧了开去，大量汽油混合着蓖麻油甩到了孟飞脸上。
孟飞一边擦去风镜上的油污，一边操起绑腿上的一块湿毛巾，用力扑打那台冒着火的发动机，与此同时，与他并列而坐的冯如立即操纵飞机向低空飞去。
幸亏这是一架双引擎飞机，不然的话，只怕人类战争史上的第一次空中突袭就要以悲剧收场了。
冯如和谢缵泰带回国两架飞机，一架单引擎，一架双引擎，飞行速度差不多，但双引擎的那架飞机载重量大，安全性也高一些，也正因此，冯如才驾驶这架飞机出击。
不过这个时代的发动机技术比较原始，再加上抗爆性很差的汽油，驾驶这个时代的飞机飞行确实是冒险，一旦出现故障，只能依靠飞行员的经验和应变能力。
右侧发动机猛烈燃烧，烈焰熊熊，黑烟滚滚，依靠剩下的那台发动机，这架飞机哼哼唧唧的向东南方飞去，屁股后面拖着长长的黑烟，远远望去，煞是壮观，引得地面上正交战的双方士兵纷纷仰头，弄不清楚这架“风筝”又玩什么杂耍。
等飞机挣扎着飞回大面铺野战机场时，油箱几乎快见底了，来不及调整航向，冯如一压操纵杆，驾机滑了下去，飞机拖着黑烟一片草地上蹦蹦跳跳的降落了，机场上的飞行学员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不等飞机完全停住，便纷纷抓住机尾，硬拖着飞机停了下来。
冯如和孟飞解开安全带，狼狈不堪的跳下飞机，从学员手里接过一张湿漉漉的毛毯，整个蒙了那台起火燃烧的发动机上，这才控制住火势。
赵北带着参谋们一脸惊愕的跑了过来，拉住冯如就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快，快送到野战医院，叫军医看看。”
作为穿越者，赵北很清楚冯如是怎么为自己的航空梦想献身的，这种人才难得的时代，他实舍不得冯如这种顶尖人才，如果不是战事紧急的话，他也不会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