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早就是共和军的人?可是刚才你们不是告诉过我,你们与共和军没有任何关系吗?”莫理循先是一惊,继则一乐,大闻啊,一旦采访完毕,《泰晤士报》恐怕得考虑换个远东地区主编了。
“刚才的话那是骗你的。来而不往非礼也,跟你们洋人打交道,可得多留个心眼,这些年,咱们中国吃你们洋人的亏还吃少了?”
谢缵泰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珠子,看了看莫理循,再望望熊成基,叹道:“出来的时候赵总司令叮嘱过,一路之上要谨慎,要低调,不能到处显摆,可是眼下的局面,不显摆的话连船都坐不到。”
“这么说,你们参加了四川战役?那么,那架轰炸成都的飞机是你们派的?”莫理循眨了眨眼。
“与我无关,他干的。”谢缵泰没好气的指了指冯如。“开飞机的是他,丢炸弹的是他的学生。”
“什么?你……你就是那架飞机的飞行员?你……你知道不知道,你扔下去的那几颗炸弹很有可能开创一个时代,一个空中轰炸的时代!”莫理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冯如撇了撇嘴角,哼道:“本来,那几颗炸弹是为日本炮舰准备的,可惜了,叫满清顽固派占了‘便宜’。”
“不过,我听说国际公约曾经规定,禁止从飞行器上扔爆炸物的。”莫理循狡黠的问道。
“国际公约?国际公约还说过要保证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土完整和主权**呢!”冯如白了莫理循一眼。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共和军的……飞行队长?”莫理循也不理会两人的白眼,腆着脸换了个话题。
“给!看清楚了,这是赵总司令给的官照,上头盖着袁世凯给的关防,机器的进口入关全靠这东西,假不了的。”谢缵泰慢吞吞的摸出张纸,递了过去。
莫理循接过一看,那果然是张进口许可,上面盖的章是“湖北都督”,而这正是袁世凯封给赵北的官职,作为一个曾经武汉呆了半个月、并且仔细研究过赵总司令履历的西方记者,莫理循当然知道赵北现的正式官职。
“太好了,你们马上把机器和飞机搬到码头,我这就去找领事先生,我们海关碰头!另外,我是澳大利亚人,不是英国人,虽然目前还算是大英帝国的臣民。”莫理循将进口许可塞回谢缵泰手里,提着皮包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干人等。
“两位,真是赵总司令手下?”熊成基有些尴尬,走到两人跟前问道。
“阁下当真是安庆首义的那位熊都督?”谢缵泰反问。
两人均是会心一笑,当下正式为对方做了自我介绍,寒暄一番,考虑到路上的安全问题,谢缵泰热情邀请熊成基等人一同赶去码头,有光复会的大批军官保驾,寻常地痞那是绝对不敢打他们和机器的主意了。
码头指挥工人将机器从仓库里搬出,架上大车,半个小时后,莫理循乘着领事馆的马车赶到海关,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醉醺醺的法国人,据说是个落魄的船长,名叫贝松吕克,是被莫理循从酒馆里花了五英镑“租”来,用来假扮这批机器和飞机的货主,如此一来,英国人绝对不会起疑心,况且现欧洲局势紧张,法国这个盟国显得愈发珍贵,英国舰长一定会把好的舱室拿出来安顿他们的。
“诸位,请上船吧。”
莫理循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那封信,一副救苦救难的模样。
“冯队长,熊将军,你们都是真正的革命者,能够与你们同行,我非常荣幸。那艘‘瓢虫’号虽然是艘小船,但装下我们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上船之前,还请诸位将军装换下,贵国的战争状态尚未正式结束,英国目前仍维持着中立,英国的军舰显然不方便搭载贵国的军人。”
“机器装得下么?”冯如问道。
莫理循指了指身边那位醉醺醺的法国船长,说道:“本来是装不下的,不过,贝松船长正好有一艘驳船,只是没有动力,看英国和法国的友谊的面子上,领事先生同意用炮舰拖带驳船航行,当然,条件是此次航行的煤炭需要由货主提供。先生们,你们这就去联系购买煤炭吧,记住,英**舰一向使用优质煤炭,这不仅是规定,而且也是大英帝国的面子问题,绝对不能敷衍了事。”
“臭规矩真多。”一个光复会的军官嘟哝了一句。
熊成基倒也干脆,向一名手下嘀咕几句,那人便转身离去,联系煤炭事宜去了。
“请问,你们能带上我们一起去武汉吗?”两个头裹绷带的青年走了过来,向谢缵泰和冯如恳求。
这两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挨打的那两个北方南下的学生,两人头上的绷带还是谢缵泰和冯如帮着包扎起来的。刚才两人和几个同样年轻的学生一直跟着谢缵泰等人,此时见他们即将上船,于是过来打听。
“你们也去武汉?”熊成基问道。
一个青年说道:“本来我们南下就是去投奔共和军的,但是因为中日交涉的事情南京耽搁了几天,我们现就去武汉,我们要去参加共和军,我们要去学习文化。放眼天下,偌大一个中国,也就只有共和军有实力也有决心保卫咱们国家,中国要想不亡国,只有靠共和军了。”
“收下你们了。”
谢缵泰想也没想就点了头。现的湖北武汉已经成了知识青年们心目中的革命圣地,每天都有大量知识青年从全国各地向武汉进发,武汉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