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伊藤博文决定以枢密院议长的身份与沙皇俄国政府的高级官员举行一次正式的会晤,讨论一下现的远东局势问题,如果可能的话,借此会晤彻底解决朝鲜问题和满洲问题,并将会议的结论形成协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将是日俄第二次协约,日本和俄国将借此协约由准盟国变成正式盟国。
不过到底该和沙皇陛下的哪位宠臣会晤协商,这还需要与俄国方面接洽,日本政府决定双管齐下,一边与俄国驻日公使协商,一边派伊藤博文去北京,与沙皇俄国驻华公使廓维茨接触,议定双方的会谈地点。
其实这只是伊藤博文北京之行的目的之一,他的另一个目的是与俄国、法国公使讨论对华国际贷款的事情,这件事仅靠英国、日本是不行的,必须拉上俄国、法国,如果四个国家联合组成国际财团的话,那么协约国集团的“友谊”将进一步加强,有利于日本朝鲜和满洲采取“断然行动”。
于是伊藤博文交卸了朝鲜统监职务之后,根本就没有回日本,而是直接由仁川上船,先赶到中国辽东半岛的日本租借地“关东州”,会晤了关东都督大岛义昌,然后由旅顺坐火车北上奉天,拜访了中华民国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之后又前往哈尔滨,对那里的俄国侨民聚居地进行了“友好访问”,离开哈尔滨后,他又乘上火车,南下北京。
这一路过来,伊藤博文好象是日本国内旅行一样,连签证都不用办理。
正当伊藤博文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发呆的时候,一名随员从车厢里走出。
“阁下,离北京车站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了,您该整理一下仪表了。”
伊藤博文回过神,默默走回车厢,将那身宽松的和服脱去,由艺妓伺候着穿上了那闷热难当的燕尾服。
一名随员将整理好的文件呈了过去,伊藤博文一件一件的翻阅着,始终保持着沉默,仅仅翻阅到一封通电的译稿时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赵北很难对付,我们必须时刻注意这个人。现他拍通电,重申自己的立场,要求袁世凯对此次四国联合借款一事向南方做出解释,这是他向袁世凯发起的又一次挑战,或许,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袁世凯决裂了。”
听了伊藤博文的见解,一名随员说道:“伊藤阁下,依下之见,如果此次袁世凯真的与南方开战的话,或许是帝国南满地区采取断然行动的大好机会!现满州地区已经没有了支那的正规军,只有一些地方部队,而且其中很多都是由马贼演变而成的军队,对付他们,只需要低限度的武力就可以了,甚至可以采取金钱收买的方式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不知伊藤阁下意见如何?”
伊藤博文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国际政治变化无常,帝国能否南满地区采取断然行动,主动权并不帝国手里,而欧美列强手里,甚至俄国也有理由置喙。不过我以为,以目前的中国局势而论,帝国不一定要采取直接行动,或许可以利用一下那些清国的残余势力,只是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于他们,我没有太多信心,倒是山县阁下对他们寄予了过多期望。”
“那么,是否应该与山县阁下联手呢?”
“我现还不想插手,上次那帮人找了一个西泽公雄做替罪羊,虽然勉强应付过去,可是现他们仍然是议员们注目的焦点,我们没有必要搀和进去,办好朝鲜的事才是我们的职责,而且,如果此次四国联合对华借款成立,无疑将大大加强帝国满洲事务上的发言权,或许就用不着利用那帮清国残余势力了。”
几声汽笛传来,列车减慢速度,缓缓驶进了北京大前门火车站。
伊藤博文适时的结束了他的政治演说,坐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思考着与俄国、法国驻华公使见面时的问候语,并考虑如何将两国拉进四国联合借款计划。
俄国好说,它的问题主要于财政紧张,一时拿不出足够的资金,与日本政府现的情况有些相似,不过英国政府已经表示,如果俄国愿意参加对华联合借款计划的话,那么英国将向俄国提供贷款,然后再由俄国向中国转借。
关键是法国政府的态度。
由于前几年的经济疲软,法国国内的经济状况很糟糕,工会与企业主的矛盾加深,法国的社会形势也是一团糟,克莱孟梭内阁岌岌可危,面临着倒台的危险,现的法国政府和财团是否还有意愿继续向远东地区投放巨额资本确实不好说,毕竟,法国距离中国太遥远了,而且华势力也远远比不上英国。
没等伊藤博文想好拉拢法国的办法,列车已停了下来。
伊藤博文站起身,接过一名随员递过去的礼帽,对着艺妓手里的一面镜子戴好,将那苍苍白发掩饰起来,然后跟着随员走下车厢。
站台上已有不少人等候伊藤博文,多数都是日本驻华公使馆的工作人员,剩下的人均是中华民国总统府派过来的礼仪官。
此次来京,伊藤博文决定顺便拜访一下那位袁大总统,就南方的局势交换一下意见,并为久拖不决的“蕲州事变”谈判做一些转圜工作。
当然,考虑到现中国的强烈反日气氛,伊藤博文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