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帮革命党出身的政府高官坐一起,这要是没点阴谋的话,那实是说不过去。
确实,赵北之所以故意支走了熊希龄,正是为了方便与革命同志说话,一些不方便说给“外人”听的革命话。
这倒不是总统突然心血来潮,想“继续革命”,场的这几位,除了都是革命党出身的背景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现都是“联合阵线”的高层人物,不是联合阵线的党魁,就是联合阵线的党务委员、庶务委员,联合阵线里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味根,上次你跟我提过,总统兼任国会多数派领袖,这似乎有些不妥。我当时虽然部分的赞成你的看法,但是由于考虑到政局的稳定,以及总统府与国会的团结,我当时并没有决定立即辞去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委员长的职务。但是现,外蒙古风波已经平息,国会也基本上恢复了平静,考虑到国家的长远利益,也考虑到联合阵线的长远利益,我决定,过一段时间就向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提出辞呈,正式辞去委员长一职。”
赵北吩咐卫队长秦四虎将房门关上,然后郑重其事的向熊成基等人说出了他的打算。
“什么?委员长要辞职?”
一听赵北要辞去委员长职务,刘揆一站了起来,首先表示反对。
“我反对!现国家正逐步走向强盛,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委员长现辞职,我们看来,这是高风亮节,但是旁人看来,却未必是如此,如果有宵小造谣,说委员长辞职是因为联合阵线内部不团结导致的,如此一来,难免社会舆论会疑神疑鬼,可能会影响到国家的工业化建设。”
说到这里,刘揆一看了眼熊成基,问道:“味根,你什么时候对委员长说过那些话?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赵北摆了摆手,示意刘揆一坐回去,然后也看了眼熊成基,说道:“那是一次私人谈话,那也是味根自己的意思,虽然唐突了些,可是也是有些道理的,国民同盟攻击联合阵线,这武器之一就是‘总统兼任联合阵线党魁’,现我们主动退让一步,也是让国民明白,我们联合阵线是光明磊落的政治集团,我们是尊重宪法的,虽然宪法并未规定不许国会多数派领袖掌握总统府权力,可是既然我们正摸共和制度,那么,自然可以大胆的做出制度上的尝试,这种制度行不通,那么我们就换一种制度,想当年,法兰西共和国也是这么摸的。
另一方面,作为国会里的多数派,以及实际意义上的执政集团,联合阵线内部的矛盾正日益突出,我身为总统,需要处理的公务太多,确实也顾不上党务的事情,实际上从去年开始,我就已经没怎么党务会议上提出过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了,相比之下,座诸位反倒是熟悉党务一些,我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吧?提携诸位,也未必不是我的用意之一。”
赵北后那几句话说得有些粗俗,不过倒是让座几人心里很是受用,“提携诸位”,这句话说得直白些,那就是“让你们步步高升”,政治人物,有几个不想往上爬呢?不管是实现自己的理想也好,还是对抗政敌也罢,这自然是官越大行动越方便,虽然联合阵线只是一个政治集团,而不是官场,可是那毕竟也是一个通往官场的捷径,这个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委员长”的位子确实值得眼热,只是却不知道谁会坐上这个位子?
“既然委员长心意已决,不知委员长认为由谁接任党魁之职为妥?”
见赵北似乎已拿定了主意,不像是做戏,于是蔡元培问了一句。
赵北说道:“根据联合阵线的组织纲领,委员长如果辞职,可以推荐接任人选,只要通过庶务委员会信任投票就可以当选为任委员长。本来,我是打算推荐黄克强接任的,可是现他健康情况不佳,大夫叮嘱他要多休息,所以,我现又拿不定主意了,可是除了黄克强之外,现庶务委员会里还有什么人能拥有足够的号召力呢?没有号召力,信任投票未必能够通过,那么,短时间的混乱恐怕是不可避免的,说不好,联合阵线或许就会因此而分裂,甚至是解体。对此,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
本来蔡元培也是打算推荐黄兴接任委员长一职,可是赵北既然提起黄兴的健康情况,那么,他也犹豫了,黄兴是肝病,怕劳累和饮酒,做联合阵线的党魁,先不说那些繁忙的党务,便是那官场、商场上的应酬也是少不了的,黄兴恐怕难以胜任。
“黎宋卿如何?”刘揆一提醒道,既然总统已做出姿态,他自然也不好继续持反对意见。
见刘揆一提名黎元洪,赵北淡淡一笑,蔡元培也是淡淡一笑,就连板着脸的熊成基也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黎元洪虽然戴着顶“革命元勋”、“起义将领”的帽子,可是他的底细革命党人是清楚的,黎元洪不像黄兴,黎元洪干革命是半路出家,如果他宣布竞争联合阵线委员长一职的话,那些革命党人出身的党员肯定不会买他的帐。
要想被人“提携”上来,没有一点自己的本事是不行的,这方面,黎元洪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