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日本水兵的短暂混乱,饶国梁和那名水兵跳进左舷的海水之中,依托艇体,以冲锋枪向右舷点射,准头是谈不上的,不过也就是这两杆冲锋枪,使得几名潜艇兵顺利的爬出潜水艇,也跳进了左舷的海水中。
不过日本水兵的反击也很快开始,步枪和机关枪向潜水艇上倾泄着弹雨,几名刚刚爬出潜水艇的潜艇兵被子弹打倒,有人落进了海里,鲜血染红了海水,剩下的潜艇兵就被日本水兵的火力封锁了潜水艇里,无法离开潜水艇。
看见中国潜艇兵如此顽强,高野五十六非常恼火,也没什么抓俘虏的心思了,立即下令“初霜”号驱逐舰调头转舵,驶离潜水艇,重回到舰炮射击死角之外的水域,准备用舰炮轰沉这艘潜水艇。
不过就“初霜”号转舵加速的那一瞬间,一名舰桥上的水兵惊恐的喊了起来。
“鱼雷!鱼雷!右舷!右舷!”
这声叫喊让高野五十六非常惊骇,不等他做出反应,一颗十八英寸的鱼雷就重重的撞了“初霜”号的右舷舯部,剧烈的爆炸瞬间就将这艘驱逐舰撕成两半,高野五十六也被冲击波震飞出去,摔甲板上,脑袋重重的撞了炮塔上,并昏了过去,如果不是被见习枪炮官救走的话,他很可能就这里与军舰同沉了。
“初霜”号驱逐舰拦腰折断,迅速沉入海底,这个景象让饶国梁松了口气,急忙招呼潜水艇里的艇员迅速出来。
当后一名艇员离开潜水艇的时候,就饶国梁的身后,一艘“海狼级”潜水艇幽灵般浮出海面,舱盖打开,艇长露出了脑袋。
“饶国梁,快!上来!”艇长冲着饶国梁喊道。
“郑雷子,是你?”
饶国梁认出那名艇长,此人脾气暴躁,因而人送绰号“雷子”,也正因为脾气暴躁,人缘很不好,连饶国梁也量躲着此人走,不过此人有个优点,那就是鱼雷打得极准,百发百中,是潜水艇部队里的“神枪手”。
现军港里局势虽然混乱,但是并非无人之境,“初霜”号驱逐舰虽然沉了,可是其它的轻型军舰已经向这边驶来,所以,饶国梁迅速命令幸存的潜艇兵们上了郑雷子的潜水艇,他是后一个进入郑艇长潜水艇的。
“下潜!鱼雷兵装填鱼雷!”
郑雷子立刻下达了下潜命令,然后操纵潜水艇兜了个圈,命令鱼雷兵将后一颗鱼雷装填进鱼雷发射管。
“你想打什么目标?”饶国梁问道。
郑雷子白了饶国梁一眼,哼道:“打什么目标?当然是打你的潜艇!”
饶国梁抹了把脸,郁闷起来,不过这也不能怪郑雷子,潜水艇属于高技术武器,确实不能完好的落入日本海军之手,所以,他只能闭上了眼睛,等着鱼雷爆炸声。
“砰!”
艇壳上很快传来鱼雷的爆炸声,郑雷子通过潜望镜看了一眼,然后嘟囔道:“饶国梁,这事,回去之后,你得先向上头报告,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饶国梁现哪里有空搭理郑雷子,他现是一脸沮丧,虽然打沉了“浅见”号装甲巡洋舰,并重创一艘战列舰,可是他的潜水艇也损失了,这种买卖可不划算,而且,接受军事法庭调查是小事,关键是,今后一段时间,他很可能要坐冷板凳了,一来是他指挥上的失误,二来是潜水艇数量有限,损失一艘就少一艘。
郑雷子心疼,饶国梁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现确实需要撤退了。
“收起潜望镜!下潜至五公尺!全速航行!关闭所有水密舱门!所有人坚守岗位,没有命令,不准说话!”
郑雷子麻利的下达了撤退命令,当然,他并不清楚,就他刚才冒险浮出海面营救饶国梁的艇员的时候,军港的一处高地上,一名澳大利亚人已经将那充满了勇气、自信的一幕记录了照相机的底片上。
合上照相机的镜头盖,莫理循长嘘口气,扭过头去,看了眼正往喉咙里灌威士忌的法国船长。
“贝松先生,不瞒你说,刚才我一度认为那艘潜水艇也会遭到攻击呢。对于那名营救战友的艇长的勇气,我非常佩服,有这样一群勇敢而机智的军人,我相信,这场战争,中国人会取得胜利,因为胜利离不开勇气,也离不开机智。”
法国船长眯着眼看了眼海面,然后将手里的那只空了的酒瓶向海面扔了过去。
“说实的,莫理循先生,对于您的勇气,我也非常佩服,能够炸弹和鱼雷的爆炸中扛着照相机到处拍摄战地照片,仅此一点,您就有资格接受其他人的致敬。如果您能顺利的将这些战地照片发表出去的话,我想,您完全可以接任《泰晤士报》总编辑的职务,不过,日本人很可能不会让您得逞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莫理循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难道您看不出来么?无论这场战争的结局如何,至少眼前的旅顺战斗是结束了,日本海军损失惨重,难道您会认为,日本政府和军队将领会允许您将有损日本帝国形象的照片发表出去么?”法国船长摇着头,叹息着。
“这个您不必担心,既然我敢这里拍摄照片,那么,我就有应付日本人的办法。您信不信,至少后天下午之前,这些珍贵的战地照片就能刊登报纸上,虽然未必就是《泰晤士报》。”
莫理循狡黠的笑了笑,然后向那满目疮痍的军港望去,他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