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轮满是重油的海面上航行,不时会将一些漂海面上的尸体撞飞出去,而每当这个时候,福岛安正总是会吩咐船员用竹竿将尸体捞起来,放拖轮的后甲板上。
“阁下,请看这具尸体。”
一名参谋匆匆从后甲板奔到驾驶舱边,请福岛安正赶去后甲板,检视一具刚刚从海面捞起的尸体。
这不是日本水兵的尸体,而是一具中**人的尸体,皮甲克、皮裤,头戴皮帽,皮帽上还系着一副飞行风镜,一看就知道是中国空军一名阵亡的飞行员。
一名参谋将这具飞行员尸体脖子上挂着的那块身份识别牌交给了福岛安正,拿着身份识别牌,福岛安正很是感慨。
“连一块小小的身份牌也做工精细,中国的工业实力确实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难怪他们有决心发动这样大规模的空中突袭行动了。这是崭的战争方式啊,或许,从现起,空军将真正为人所瞩目,一旦旅顺遭空袭的消息传播开去,英国、德国可能会进一步加强对空军的建设吧。”
“阁下,我们太轻视支那的空军了。”一名参谋也感慨起来。
福岛安正没再说什么,他的心中只有苦涩,要说所有日本人都不重视中国的空军建设,那是不公正的评价,实际上,作为驻华情报机构的首脑,他个人一向重视中国空军的建设,而且不止一次的向日本国内报告中国空军建设的进展情况,但是军部的那帮花岗岩脑袋根本就无视他的报告,军部坚持认为,帆布加木头是绝对打不过钢铁加大炮的,军部依然认为,海军发展的重点不是航空力量,而是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这种思路之下,日本空军力量当然发展不起来,举个例子,现的日本国产飞机制造业连中国的一个零头都不到,日军中装备的多数飞机都是进口货。
反观中国空军,其所使用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几乎是清一色的国产货,尤其是那种拥有四台发动机的重型轰炸机,是闻所未闻的庞然大物,福岛安正坚持认为,那种重型轰炸机也是中国人自行研制的,因为目前没听说过除了中国空军之外哪个国家装备过这种四发重型轰炸机。
短视的军部确实应该为此次失利负主要责任,但是福岛安正也明白,让军部承认错误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须做好当替罪羊的准备。
福岛安正并不想做替罪羊,现的这种局面并不是他自己造成的,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日本的那帮“维元老”,那帮冬烘老朽,作为一名“中国通”,福岛安正觉得那句“老而不死是为贼也”的古老格言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
除了军部的短视之外,日本政府中的某些人也必须为此次失利负责,福岛安正是今天凌晨六点钟才接到国内密电的,那封告之中日已经开战的电报比日本首相收到中国驻日公使递交的宣战书的时间整整晚了两个小时,以致于福岛安正根本没有预警的时间,他的战备命令刚刚下达,中国空军的突击机群就已经飞到旅顺了。
十多艘军舰被击沉、重创,数千名水兵阵亡或失踪……这就是军部短视的代价,也是官僚愚蠢导致的后果。开战第一天,日本就遭到如此惨重的损失,福岛安正是欲哭无泪。
但是现琢磨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福岛安正非常肯定,军部的那几位大佬现或许正讨论该如何处置他这个“玩忽职守”的家伙,如果可能的话,福岛安正甚至决定旅顺战死,以避免面对那些群情汹汹的国民。
就福岛安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这艘拖轮终于一座破烂不堪的码头停靠,跳板搭上了码头,福岛安正走上跳板,回头看了眼那具摆后甲板的中国飞行员的尸体,然后向一名参谋吩咐了几句。
“请将这个中国飞行员很好的安葬,虽然立场不同,但是他也是军人,军人理应得到军人的待遇,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哈依!”
参谋理解的目光下,福岛安正整理了一下军装,然后面无表情的登上那辆马车,向充当临时司令部的二零三高地行去。
由于司令部被中国空军的航空炸弹摧毁,福岛安正只能二零三高地搭了一座军用帐篷,权且充当司令部,由于担心中国空军随时会再次对旅顺实施攻击,这座军用帐篷旁边还搭建了一座了望塔,无论飞机从哪个方向过来,都能第一时间预警。
当福岛安正赶到临时司令部的时候,日本关东军司令官立花小一郎少将已经这里等待很久了。
“阁下,请允许我亲自赶往岫岩指挥作战!”
立花小一郎丝毫不顾福岛安正的疲惫,一见了面,就要求前往北部前线。
“立花君,现没到后关头,你不必亲自赶去前线,我相信,帝**人绝不会放弃他们的职责,他们将坚守到后一个人,后一颗子弹。”
福岛安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沙发上坐下,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立花小一郎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站了起来。
“阁下,无论阁下是否批准,我已向国内拍发电报,相信很快军部就会批准我的请战要求。”
“八嘎!我是关东都督,我是你的上司,你怎么能越级报告?”
福岛安正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