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恶僧血口喷人!”绿漪大声喊冤,跪在顾沁婉脚下辩解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相烨一时怔住了,他还真没什么证据指证。

“你想想,你到底是为什么听绿漪的话来陷害我呢?”云惜月启发他道。

“对了!我有绿漪姑娘给我的钱袋!内袋上绣着顾府字样,那是我十岁那年快冻死在路边时,正巧经过的绿漪姑娘送给我的,她还告诉我说法华寺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所以我才能挨过那年冬天,来到法华寺出家。”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陈旧的浅粉色钱袋来。

“正是因为我欠绿漪姑娘救命之恩,才在她提出这种要求时答应下来。”

“绿漪姑娘。”相烨面朝绿漪砰砰砰磕了九个响头,脑门上鲜血直流,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似的,直勾勾看着绿漪道,“相烨欠你一条命,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可是相烨不是不便是非之人,方丈对我有再造之恩,法华寺更是我唯一的家,我自己有什么下场我不在意,但我不能连累法华寺!”

“两边恩情孰轻孰重,相烨只是个俗人,无法分清,便只能按照自己心中的法理选择了。”

“对不起了,绿漪姑娘!”

相烨说完便如行尸走肉般僵直在原地,保持着跪姿,深深低着头,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云霖弯腰从他手里拿过钱袋,翻了个面,果然找到了顾府字样的刺绣,气愤道:“好大胆的贱婢!竟然敢指使僧人污蔑侯府贵女,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他顿了顿,有些狐疑地看看她,又看了看愣在一旁的顾沁婉,问道:“你一个小小婢女如何有胆量犯下这种事?你又怎么敢把绣有顾府字样的钱袋随手送人?其实当年救相烨的不是你,而是顾沁婉吧?今日指使他栽赃陷害我姐的也是顾沁婉才对!”

听到云霖的质疑,顾沁婉如遭雷击般猛地瑟缩了一下,脸色刷白地看向绿漪。

“不!不关我家小姐的事,全是绿漪自己所为!”跪在地上的丫鬟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喊出这句话,无力地委顿在地上。

她双目含泪望着顾沁婉,喃喃道:“当年救相烨的确是我家小姐,可她如此宅心仁厚之人,怎会想出恶毒的主意陷害云姑娘?这全是绿漪背着她做的。”

“可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我,为何如此仇恨我?”云惜月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勇敢护主的丫鬟问道。

“因为我嫉妒你的美貌、你的家世!”绿漪满是泪的脸上露出一个痴狂的笑来,“我恨透了你,恨不得你立刻声名狼藉。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你……”

她的声音渐渐减弱,只余下绝望的笑声。

“太可怕了!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围观全程的萧墨望着姿容全无的绿漪摇头感叹道,“居然只是因为一个婢女那丑陋的嫉妒,幸好云姑娘你没事。”

云惜月面色凝重,似乎没多少沉冤昭雪的喜悦。

绿漪说的那些心声,其实是替她家小姐说的吧,真正有着丑恶嫉妒心的是顾沁婉才对。她只是一腔忠诚却不幸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

她望着绿漪叹息了声,为她不值。

林氏走到云惜月身边,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了,惜月。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这世上啊就是有些人心思扭曲。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千万别为这种人难过伤神。”

“娘,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云惜月回握住林氏的手,说道。

林氏不放心地仔细端详了下她,发现她面色红润,神情轻松自然才作罢。她转头对静慧大师道:“方丈,既然相烨和绿漪都已认罪,那此事也算了结了。我会派人把他们押送到京兆府去。”

“等等。绿漪是我顾相府的家奴,她犯了事应该交给我们自家处置。”顾沁婉终于忍不住了,她放开绞紧帕子的手站出来,试图救绿漪。

“绿漪以下犯上,污蔑栽赃侯府贵女,这等罪名不是你们动用私刑就能解决的,必须交给京兆府判决才行。还是顾姑娘觉得你们相府的权利已经凌驾于大雍律法之上了?”林氏冷冷地驳斥道,转头看向方丈。

“阿弥陀佛,施主请便吧。”静慧大师双手合十赞同道,他最后看了眼地上的相烨,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背影微佝更显苍老了点。

相烨一直埋着的头动了动,似乎想抬起来最后看方丈一眼,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顾沁婉望着绿漪充满希冀的眼神,心中天人交战。她有心搬出身为右相、权倾朝野的父亲来为绿漪申辩,好让她不用进京兆府。但显然威远侯府不会善罢甘休,林氏很可能会借机将事情闹大,到时候就瞒不过她父亲了……而她这次来法华寺本就瞒着她父亲,更何况如今闯下大祸。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定不会轻饶了她!

想到父亲发怒时的样子,顾沁婉心中一阵颤栗。

她避开绿漪的眼睛,有些僵硬地说:“绿漪。枉我平日对你多有倚重,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瞒着我做下这等恶事。我虽感念你我主仆一场,但大雍法不可欺,你必须被押解进京兆府。”

她蹲下身,依旧不敢直视绿漪的眼睛,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放心,你罪不致死,顶多外放边疆服徭役,我会想办法半途救你出来的。你的家人亲眷我也会照料好。”

绿漪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眼中的光熄灭了。她小声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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