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这么亮,四周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舞杨孤身一人在无边无际的白雾里游荡。
祁逸走了吗?真的走了吗?她怎么拉不住他?她还没有告诉他,她还与他指腹为婚,虽然他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指腹为婚的她。
他不知道,她也不能说。她只能默然流泪,却什么都不能对他说。
她就只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跟着奶娘长大。对,她只能以这种身份活着,不能认娘亲,要为爹报仇。
这是她自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的宿命。
是啊,为爹报仇,所以她必须要活着!活着!
“疼!心好疼!报仇,报仇、、、、、、活着,活着、、、、、、”医馆的卧榻上,舞杨痛苦地闭着眼,胡乱地呓语着。
榻旁的地上,并排坐着两个小乞丐,正相互倚靠着见周公呢。他们听到声音后,同时猛地起身,只听“砰”一声,两颗脑袋撞到了一起。然后就是哎呦喂一片惨叫。
大夫过来给舞杨把了脉。“这位姑娘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胸气郁结,回家后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知道了,多谢大夫。林威,背姑娘回家。”某爷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大夫,根本不顾及大夫惊愕的目光,当先走出医馆。
叫林威的小跟班只得无奈地去背舞杨。谁料:“哎呦,我的娘哎!爷救命啊!”
舞杨飞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林威猝不及防之下,一边的脸被打得青紫。他还没来得及揉一下,只见舞杨从卧榻上迅速起身,绣腿一个横踢又落在他的肚子上。这次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狼嚎着拼命跑向门外。
某爷原本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走在前面,一看这个阵仗,拔腿就跑。“姑娘,你、你恩将仇报啊,我们刚才还救了你的命!”
“谁让你们救的,谁稀罕你们救!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解毒,现在就要承受我的怒火!别跑,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刚跑出去这个街角,到了一片桂树林前,舞杨就轻松地追上了他们。
两个小乞丐呼呼地喘着粗气,“姑、姑奶奶,别再追了,跑不动了!”
“哼,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舞杨也停了下来,满目怒火地道。“看我不把你们打成猪头!”
“姑奶奶饶命啊!我们知错了!”林威一脸惊恐,举手投降。
舞杨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就打。一顿暴揍后,她方才累的停了手。
再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滚的满身是土,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从来没有梳过,破烂的衣服被扯的更破了,嘴里不停地说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两人虽是十二分狼狈,但却没有被打出血,看来舞杨还是手下留情了。
突然,舞杨颓然地坐在地上。刚才的那番打斗,已经彻底抽空了她的力气。
风吹起她的发,吹得她的眼睛有些迷蒙。桂花飘飘洒洒地落下,她闭上眼睛扬起脸,任花片落在脸上,又被风吹走,徒留隐隐香气。
似是一场风中的舞蹈,迷了谁的眼,又乱了谁的心。
某爷躺在地上不断地□□着,眼睛却一片清明地望着舞杨的方向。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们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看你们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饭吧。”舞杨一扫方才的落寞,痛快开口。
“吃饭?我没听错吧?”某爷蹭地坐起来,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说着。
“你听错了!”舞杨冲他轻哼一声,然后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继续说道:“不吃的话就继续在这躺着,要吃就跟我走!”
此时,一坐一躺的那两只一听这话,双眼放光,就像饿狼寻到了久违的猎物,起身飞快的追向舞杨。
三人很快又来到了刚才的那片花海。这里是月桂城紧挨着花雨城的一个小镇。
“喂,你要带我们去哪?”某爷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对着舞杨的背影大喊。转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弱弱地问:“不、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对,害怕就别跟来!”舞杨凶巴巴地回道。
林威也害怕了,哆哆嗦嗦地拉着他爷的袖口,悄悄说:“爷,我们要不快逃跑吧。”
“哼,爷?他的名字就叫爷吗?”
“不,这不是他的名字,他只是我的爷。”林威嚅声道。
“你对我的名字这么好奇吗?嗯?”某爷一脸的坏笑,慢慢欺近舞杨。
“难不成我也得叫你爷吗?嗯?”舞杨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抬脸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一相对,便噼里啪啦燃起无数道火光。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认真地凝望着她的眼睛。时间仿佛静止了,世界也安静了,没有纷纷尘烟,没有世俗烦扰,只有这双眼睛,清澈如水、没有杂质的眼睛。
不过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
“哈哈,我叫林夕,依约林间坐夕阳的林夕。你可以叫我夕夕,嘿嘿。”嘴角扬起了一弯深深的弧度亦不自知。
舞杨不以为意地转过脸。“得瑟!好啊,那我就叫你夕夕,就恶心得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她心下嘀咕着:他不是乞丐吗,怎么还会诗词?一个识文断字的乞丐?
“爷,你刚才怎么笑的那么傻缺?”林威颠儿颠儿地跑过来问。
“嗯?我有吗?”林夕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紧接着,脸刷地就凝固了。他似乎察觉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