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这些人欺负了她,她们就应该帮她的,管他有没有道理,他们都不合她的心意。
这样的人,这样冷酷的人,怎么看不到她是多么的伤心可怜,她的家人都为了他们战死了。
她们却待她如此尖酸刻薄,她听不见她们别的话,只晓得她们待她不好,她们都为难她,看不起她。
万古年就是在她最苦闷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才知道,世上有那么多的有趣的事情。
他听她诉说她的苦闷,安慰她,陪伴她,万古年喜欢俏丽的女子,她知道,她希望自己也变得好看。
而那些口口声声为她好的人,都没有这个男人好,即便为了这个男人,杀了她们,她也在所不惜。
明蕙郡主打杀了那些劝诫阻拦她的人,余下的人自然也被震慑住了,无人再敢劝阻。
反而是莫管事之流渐渐簇拥到了她身边,说着各种好听的话,做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不敢有一丝的质疑。
想做的,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行尽极恶之事,纵有世人指责,也可满不在乎。
在宫里,打杀惩罚一个宫人,都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需要什么理由呢,听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喜,看他的某一个举动不悦,都是心里想杀他的缘由。
心中不痛快了,不顺意了,就拖下去打杀了。
反正都不过是卑贱的奴婢,死了又有什么。
明蕙是知道自己如何沉浸在这种杀戮之中,并且一点点坠落下去的,可她一点也不想脱身出来。
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可以帮她脱胎换骨的人,那时的阿音宛若高高在上的神女,说有办法帮她,什么样的办法呢,取未满十六岁少女之血,要容貌姣好,皮质细腻,出身越高自然越好。
阿音说,可以为她行换皮之术,无论什么样的相貌,她都可以做到。
“这世间最干净的就是少女之血,郡主,以人血沐浴,洗净污浊,再行换皮之举。”
想起这句话,明蕙郡主就忍不住满心热血沸腾,她让阿音在她面前一遍遍的施行,换皮之术。
此时提起万古年,明蕙郡主也只是满不在乎。
“管他呢,等我恢复了容颜,他自然会回来的。”
明蕙郡主摆弄着新染好的十根手指甲,嗤笑一声,讥嘲道:“都说什么容貌美丑不过是一具皮囊骨肉,可世人最看重的,还不是这层皮囊,这样的话,不过是那些伪君子用来糊弄世人的。
自古以来,皆是美人传佳话,无盐女大多传世的名声,不过是东施效颦的故事罢了。”
“郡主,万公子派人送来一封信。”
明蕙郡主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想着必定是万古年向她服软了,唇角含笑的接过信封来。
不止是她,就是乳娘她们也是这么想的,都笑眯眯的准备听郡主的吩咐。
可惜,这些都是他们自己想的罢了。
明蕙郡主的脸色越往下看越阴沉,最后索性一把扯了两半,狠狠掷在地上,勃然大怒道:“他喜欢那个贱人,连我都不要了。”
那信上黑纸白字的写明了,他对明蕙郡主的暴躁易怒不堪忍受,决议离她而去。
明蕙郡主又焦躁起来,喃喃念叨着:“不行,不行,他决不能离开我,都这个时候了,我很快就能变美了。”
她满心满意的认为万古年信中所言皆是借口,只不过是嫌弃她容貌不好看,那个身份卑贱的贱人,只容貌比她稍好一点。
她恨恨的想:“男人,都是色令智昏之辈。”
可这个嗜美好色的男人,是她所喜爱的,所离不开的。
他若是真的就此离她而去,明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改换容颜,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走了,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明蕙郡主越想越懊悔,忍不住低泣起来,早知那日便不对他那么暴躁凶悍,她越哭越凶,捂着脸几乎是疾步而行。
往牡丹园西角一处荒凉的柳林跑去,早没了见罗杰诸人时的端婉仪态,后面的侍女不敢阻拦,只是也快步跟随。
柳树成荫,隐隐绰绰的藏着一栋木阁楼,阴暗幽深,上面写着柳辉阁三个字,此时夕阳斜映,金辉普照。
“去,快去,我要血。”她拽着身边侍女的手臂,脸上泪痕犹湿,此刻神情狰狞,越发的丑陋不堪。
侍女想起之前阿音的叮嘱,摇头说:“郡主,不成啊!这些人现在动不得。”
“什么动不得,”明蕙郡主不耐烦的扇了她一巴掌,咬牙道:“不要弄死不就好了。”
“是。”侍女挨打的惯了,哭也不敢哭,只得低头就快步往外去,郡主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她心中很惶恐。
疯了,都疯了。
走到里间,温柔的光辉落在她的身上,房间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她撩起血迹斑斑的垂帘,温温柔柔道:“溧阳,我来看你了。”
满身血迹,披头散发的颓然的华服少女苍白又脆弱,被铁链锁在床柱子上,蜷缩起身体萎靡不振,看得明蕙郡主狠狠的瞪她一眼。
“你莫怕,不会很疼的,我对你会用比她们痛快的办法。”
“疯子,明蕙你这个疯子。”溧阳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她殷殷期盼着有人能从天而降,救她一救。
她目睹了明蕙郡主是如何折磨一个妙龄少女,据说是从街边买回来的女婢,明蕙将她的衣服扒光,像野兽一样啃咬少女的肌肤,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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