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家这样的人丁并不旺的小小家庭来说,唯一的儿子回来了,小院子才算是有点人气。
平时两口子在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陈海山主外在学校里当他的园丁,家里就剩下家庭主妇王文秀。左邻右舍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娘家也在一河之隔的河对面,倒也不觉得冷清无趣。只是再怎么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是比不上心心念念牵挂的远在长安打拼的孩子。
当母亲的能表达自己高兴的方式只有将家里准备的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做一顿这孩子最喜欢吃的菜。陈海山一家之主惯了,很少进厨房,和陈望中坐在有着煤炉的客厅里聊着家长里短。
说起陈望中在外边的打拼,以一个人民教师自居的陈海山很慎重的和陈望中聊着他想了很久的事情:“都说做生意忙啊,那是在透支生命赚未来。爸没那么迂腐,也没那么虚伪,知道追求金钱没有错,也是没有上限的。可望中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钱是赚不完的,还是要在意自己的身体。”
不吸烟,也很少喝酒的陈望中自认为还不会到了透支生命的地步,他一脸肯定的告诉陈海山:“爸,当皇帝的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那真会累死的。我的工作其实不多,人尽其用。琐事有秘书处理,其他的事情交给各个部门的人处理。还有俞鸿亮总揽全局,我呢差不多是个甩手掌柜,不会那么累的。”
已经不想在这个儿子面前说教的陈海山见好就收,儿子已经用不着他这个只能在讲台上教书,落后于时代的乡镇教师说什么早已经过时的大道理了。陈海山点点头,话题很快到了其他陈望中在外边的各种事情。
陈海山听着新鲜,已经打算终老林关镇的他,还是想了解点外边的世界。
陈望中说明年准备去珠三角发展,陈海山没什么意外的。就连做好饭摆上桌,坐在父子两对面的王文秀也罕见的表态说让他别担心家里,这边他们两个都没什么事。现在不缺钱,光是每个月砖窑的收益将近十万,王文秀每个月拿到钱的时候心里格外踏实。
“妈,等我忙完这阵,我呢带你们全国去转转,南方大城市,京城,魔都那些地方都去看看。”二老一辈子没出过省,有了条件的陈望中就想着带他们到处走走。现在不张罗着,以后年龄大了,想出去也走不动了。
王文秀欣然应允,也不管家里那口子什么意见她直接说:“这可以,你爸年轻时候就念叨去天安门前看升旗。还老说什么魔都发达,国际化程度高。其他的更不用说了,什么西湖十景,武夷山,张家界啥的。”
“真行啊,这是自己儿子,你想去转转,直接说啊,你把我推出来干嘛?没觉得你怎么这么有心机呢,搞得好像我这个当老子的特别想出去似得。”陈海山趁机开怼。
王文秀只是笑了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这真是,急啥眼啊。”
很久没有这种氛围了,陈望中印象中父母几乎没怎么吵过架,互相拆台倒是有的,不过那也是“斗嘴吵闹”范畴,这样的家庭氛围让陈望中从小就挺期待自己未来的婚姻生活的。
吃完饭的陈望中帮着收拾碗筷,王文秀没让,陈望中说就过年这段时间,他走了也没这样的机会了。
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陈望中开着自己的车,带着二老去了河对面的王家。
大包小包的东西在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就被前来迎接的王家人提进了院子里,外公外婆抓着手不放,心里念叨着这孩子有出息了,有大出息了,没忘了他们这两个老家伙。
说着说着,开始忆苦思甜,从抗战开始一直说到了新中国解放。老人干瘦如材的手抹着眼睛,说死也不会想到这个外孙子会有今天这么出息。
家里人劝了一阵,总算稳定情绪,将陈望中围在中间问着些他在外边的大事小事。
末了又问咋还没媳妇,陈望中说还早着呢。老人连摇头说不早了,他们那时候十几岁都能当家过日子了。
陈海山出来打圆场说这孩子忙着事业,先打拼几年,确实年轻不用着急。
外婆吴秀芝一脸严肃的说那也是,咱家外孙现在可是有几百个姑娘排着队等着挑呢,挑花眼了那是。
王文秀忙说说的太夸张了,又不是皇帝选妃啊,那么大阵势。
兴致上来的吴秀芝没停的意思,驳斥似乎没见识的女儿:“这在旧时代,那也是大户人家了,有明媒正娶的原配,还有几房姨太太呢,和选妃也没差啊。”
王文秀也只好点头说你老说得对。
晚上的饭是在王家吃的,王家的女眷都在厨房里忙碌,男人们在房间里拉家常嗑瓜子。
从一开始就有话要说的大舅王建军等着屋里的人聊的差不多了,自己开头说了点事:“海山,望中你们今天都在呢,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尤其是望中啊,当舅舅的虽然没能力帮你什么,但我也没求过你,这次的事呢还得你帮个忙。”
熟悉内情在来之前已经和陈望中说过这事的陈海山很淡定的看着儿子和这舅舅说话,经过这一两年锻炼这个儿子在待人接物,社会经验方面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大舅,事情我都听说了,说起来是小事一桩,不过呢,有几句话我还是想说点自己的意见。”以陈望中一直以来的想法,只要不是太过分又是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陈望中必然毫不含糊。
这个外甥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