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鸢回头,见一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一脸怒容的举着拐棍对着她。
“臭小子,敢往你祖宗的头上爬!”
琅鸢举起两只手以示自己毫无恶意,“爷爷,我只是想取个东西,无意损坏这里的物件。”
拐棍狠狠的抽在了她屁股上,她痛的一个激灵。
“鬼话连篇!”老爷爷气得直瞪眼:“你都往龙头上爬了还不叫损坏!啊!龙雕是给人看给人拜的!是大伙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爬!他也爬!这龙头不就损坏了?”
见老爷爷再次挥起拐杖,琅鸢急忙侧身一躲,“您说的对!可我真的只是取个东西,您让我上去取了我给您看!”
“还给老夫看?”老爷爷的白胡子都要飞起来了,“老夫今日要是让你上去,上头又得多一句到此一游!”
乾羡身上的光越来越亮了,琅鸢抓起它照着往上一看。
果然,什么小芳我爱你,我也爱你之类的话写满了,同时,她也看清,龙头处确实有一个盒子。
“我必须得上去一趟……”若是损坏照价赔偿的话还没说出口,老人的拐杖就招呼了过来。
“哎呦喂……”老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我来扶您!”
琅鸢急忙跑过去要扶老人起来,“您不要紧吧?”话音刚落她就滑倒在地……
还一脚把老人踹的更远了!
“你!”老爷爷气得翻白眼。
“对不起!”琅鸢欲哭无泪的大喊着,老人哀嚎着倒在远处,琅鸢落地的双手这才察觉到不对。
这地面上……
好像都是油啊!
琅鸢站起身小心的向老人走去,“爷爷!谁把油洒在着地上了啊!”
她蹲在老人身边,轻轻扶起他,这才看到他老泪纵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琅鸢一时间自责的难以言表,都怪她不小心,人家本来就摔倒了她又补上了一脚,看吧老人家疼的。
结果老爷爷张嘴说的却不是疼,而是……
“他们……要烧了龙祠。”
琅鸢扶着老爷爷坐起来,疑惑道:“谁?谁要烧了龙祠?”
老爷爷叹着气,抹掉眼泪哽咽的说出两个字。
“树徒。”
琅鸢是第一次听这个词,不解的看着老人。
老爷爷缓缓道:“三年前,开始有神医在城中宣扬神树,慢慢的啊,街坊邻里都开始相信神树,供奉神树,龙就被人遗忘了。”
他抬起浑浊的眼睛动情的环视着龙祠,“龙是咱们的祖宗啊,就算卖药再赚钱,人也不该忘本啊。怎么……怎么可以……”
“毁了龙祠呢?”他的眼中再次落下泪来,眼角的皱纹盛满哀伤。
琅鸢眸光暗了暗,沉声道,“所以您大冷天的不归家,在龙祠里守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破坏龙祠?”
老人叹息着点了点头,声音无奈。“老夫已经在这里住了半月了,今日有几个臭小子竟然来龙祠里撒油,恐怕,老夫……守不住了。”
琅鸢扶住老人,也在心里暗暗叹息。
百姓心迹有变,皇室又何尝不是呢?
听母后说,十六年前,父皇为庆贺她的出生,下令修一座流芳百世,令世人惊叹的建筑。
母后建议修龙祠却被父皇一口回绝,父皇还是修了那座揽月阙,十六年,修了五十丈高!
登上揽月阙便真可揽月么?皇室浮躁虚荣,百姓离心离德,直到踏出宫墙她才明白,大周不是歌舞升平的模样。
“小伙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老爷爷有些担忧地瞧着琅鸢。
琅鸢听老人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的确很不舒服,从进门前就一直发冷头晕。
老人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又放在琅鸢头上。
老人哎哟了一声,担心的说:“小伙子,你病了!”
琅鸢将手背放在额头上,果然很烫。外头的冷风灌进来,她缩了缩脖子。
“快些回家去吧!别仗着年轻硬抗,抗不过去的。”老人语重心长地说。
琅鸢苦笑着摇了摇头,“您不用担心我,只是要请您允许我在这里休息一晚了。”
老人叹了口气,努力地站了起来,“又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呦。”
看他起身走了,琅鸢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他走到了门口却对她说,“你在这儿待着,老夫去给你买些药来。”
琅鸢心头一热,“多谢您!”
老人目光瞥见供桌上发光的乾羡,道:“你那个灯还要么?老夫帮你扔了吧?一闪一闪的,别炸喽。”
琅鸢一咕噜爬起来把乾羡抱在怀里,“要的要的!”
老人应了一声,关门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站起来的太猛,琅鸢起身就是一阵子头晕眼花。
她的扶着供桌坐了下来,在乾羡身上感觉到了温暖。
只是它太小了,若是大一些,她就不会冷了吧。“小东西……”她把晕乎乎的头靠在供桌上,疲惫的眯着眼睛。
“本宫现在……只有你了……”
琅鸢跌入梦境。
梦里,有阵阵热流将她包裹,她好像又靠在宫里那柔软的贵妃榻上。
她微微睁开眼,竟是那位贫民窟勇士,他……
又没有穿衣裳。
看来自己是真叫他那张脸给迷住了,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她看见他皱着眉,查看她身上的擦伤,他的动作很轻,看上去极小心,似乎生怕弄醒她。继而怀抱着她,又紧了紧手臂。
她心中暗暗发笑,本是素不相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