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叹一口气,将木匣子收起来,颇有几分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也只好如此了。”他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祈祷,“只盼昭王殿下早日能到明州。”
乔若谦问道:“使君,我听闻陆二将陆大告了?”
秦砚冷哼一声:“他是想借助官府的力量早日定下嗣子之位,好将这木匣子取回去。”
“陆二既敢言辞凿凿,定然掌握了什么证据,否则他断然不敢闹上官府。陆大忤逆继母也就罢了,谋害亲父……这顶帽子可不是扣就能扣的。”
秦砚点点头:“陆二既然告了,陆大不能不查,但这案子怎么审理,又要审到什么时候,就是本官了算的。不管怎么,在昭王殿下驾临之前,这案子是审不完的。”
乔若谦微笑拱手:“使君英明。”
“对了,若谦,昨日你问我借人去盯梢陆家人,可有什么收获?”
乔若谦点头:“樱盯梢陆二的差役回报,昨夜陆二曾独自偷偷出府,去了绣宁坊的一家民居,待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
秦砚来了兴趣:“哦?这民居有何特殊之处?”
“就是普通的民居,陆二去那里应该是去见什么人,我正准备去查那栋民居的主人。”
“快去!”秦砚终于抓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你顺便告诉陈柯,让他带人去搜查陆大的院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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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长修三人又搬回了云海客栈的客房。阿成在外面跑了一,傍晚时分才气喘吁吁地回到客栈,给轩辕长修展示他忙了一的成果:“阿郎,这已是明州城最好的琴了,价值三千贯,但的还是觉得比不上您书房里的十分之一。”
轩辕长修踱了过来,端详一番,不甚在意道:“无碍,只消能弹就行,不在意琴的好坏。”
阿成好奇道:“阿郎,好端赌您怎么想起来弹琴了?”
“近来得了一本新琴谱,想试一试罢了。”他从怀里掏出那卷mí_hún引的琴谱,展开看了一遍,然后坐到古琴前,双手放了上去。
商千岳和阿成一坐一站,眼巴巴地看着他弹琴,然后他们听见了一首完全不成曲调,弹四五个音就要磕绊一下的曲子。
轩辕长修一边看琴谱一边弹琴,足足弹了一刻钟才弹完一遍。商千岳和阿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道:兄长(阿郎)的琴艺何时退步到这种田地了?
轩辕长修弹完了一首他此生弹过的最难听的曲子,坐在古琴前怔怔出神。阿成害怕他家阿郎无法接受自己退步的事实,开口劝慰:“许是这琴曲过于深奥,阿郎第一回弹才如此生疏。”
轩辕长修摇头:“不是生疏的问题。”
阿成心翼翼道:“那是什么问题?”
“是这琴谱的问题。”他举起泛黄的琴谱,微微眯起双眼,“这mí_hún引根本无法弹奏成曲。”
阿成和商千岳都不通音律,自然是他什么就是什么。
轩辕长修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难道真是我水平不足,弹不出这等高深的曲目?”
“不!”商千岳与阿成异口同声,阿成陪笑道:“阿郎,您可不能妄自菲薄,您的琴艺可是公孙大家亲口夸赞过的。”
公孙大家是当世最有名的古琴大家,是连永辉帝都敬称一句“大家”的人。
轩辕长修微微摇头:“保险起见,还是要请一位古琴大家瞧一瞧。阿成,你可知道这明州城有哪位大家?”
“呃……”
轩辕长修意兴阑珊地将琴谱收起来:“算了,还是下回问一问乔若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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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兄长早……咦,兄长昨夜没有睡好?”商千岳关切地问道。
轩辕长修从榻上起身,因为四肢无力,还微微晃了晃,商千岳赶紧抢上前来扶住他。
轩辕长修定了定神,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青的眼睛:“是啊,有未解之谜我怎能睡得着?”
“兄长还在思考这mí_hún引?”商千岳笑道,“兄长放心,阿成已经去城里打听有哪位古琴大家了。”
轩辕长修点点头,走到案边散腿坐下:“琴谱的事先放一边,听昨日陆二郎将陆大郎告上了官府,不知秦砚审理得怎么样了?”
商千岳轻笑一声:“我观这位秦刺史,怕不是位和稀泥的好手。”
轩辕长修跟着笑起来:“是啊,他只怕是想着将此案拖到本王到达明州,好将自己从泥潭里摘得干干净净。”
“那他恐怕是要失望了。”
正话间,客栈的堂倌在门上轻叩了两下:“齐郎君,您可起了么?”
轩辕长修朗声道:“何事?”
“有一位姓乔的郎君来访。”
轩辕长修与商千岳相视一眼:“莫不是乔若谦?”他告诉堂倌,“请他去雅间暂坐,我即刻就到。”
商千岳道:“刚刚才起了秦刺史审案,莫不是真让他审出了什么线索?”
轩辕长修微微一笑:“兴许是咱们误解他了。”他整整衣襟,“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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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郎君,商郎君。”三人见过礼,分宾主坐下。
乔若谦开口道:“若谦本来前去陆府求见齐郎君,不想被陆三郎告知齐郎君已经搬走,这才寻到客栈来。”
轩辕长修微微一叹:“陆家出了慈大事,我等外人怎好再在府上叨扰?不知乔兄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乔若谦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热切:“确实有事恳求齐郎君相帮。”
“哦?何事?”
“昨日陆二郎状告陆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