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湾大桥,飞奔的汽车,一望无际的大海,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年前,我正是沿着这条路,开始了一段诡异离奇、险象环生的经历。
一年前的我恐怕不会想到,生活的压力会给我一记重重的耳光。而我就像一只落水狗一样,被这一掌扇得堕入泥泞的水底。
我叫叶丰,今年24周岁。
“多伦路,鸿德教堂前等。”
还没到南站的时候,信息已经过来了。
多伦路文化名人街,名人故居、收藏馆、咖啡馆……到处都是老式洋楼,散发着小资的情调。路上行人很多,有拿旗子的旅游团,也有拍婚纱照的恋人,放在以前我会很愿意在这里逛逛,但是现在,我只想找到那座教堂。
兜兜转转一会儿,一个洪亮的声音叫住我。
“叶丰!”
我回头一看,一个青年男子坐在离我不远处的花坛边正向我招手。
“你是……妖、妖怪?”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是他。
妖怪变了模样,他剃了一个平头,带着墨镜,脖子上挂着粗金链,一脸坏笑的打量着我。那痞样特别像是**老大身边的马仔。
“找啥呢,鸿德堂在这儿!”妖怪指了指他身边那座宫殿式的中式建筑。
我这才注意到,这座老房子的上面挂着一块“鸿德堂”的横匾,匾上还围着一圈“上帝爱世人”的金字,再往上是一个红色的大型十字架。
没想到这座中式建筑居然是一座教堂!
“想不到吧,这就叫,挂着羊头卖狗肉!”妖怪指了指这座教堂。
“他们在里面?”我问道。
“当然不是,跟我走吧。”
妖怪边说边揽过我,带着我往人少的地方走。
“你这小子,到底还是被老鹰给拐来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咋被他忽悠来的?”妖怪咂咂嘴看着我说。
“有钱呐。”我说。
他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你不干了吗?”我问他。
“别提了,我要有得选我他娘会继续干这个?你这种小年轻是不会懂的,这种中奖率这么高的项目,钱再多,老子也不会想干。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妖怪翻了个白眼。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妖怪一直在抱怨,我看他带着我越走越偏,问道。
“带你去见他们呗,这帮人呐,我都无语了,我总有一天被老鹰给害死。这次叫来的,说是****,啥玩意儿啊,看那打扮我就知道是个骗子,就是按着那谁,那个林小毛捯饬的嘛!”妖怪一路走,一路唠叨,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老鹰请了什么人过来。
妖怪带着我拐进一家不开灯的老房子。起初我以为是座住宅,进去才发现里面堆满了各种旧货,例如mao主席挂像、煤油灯、老式的锅碗瓢盆、还有旧的金莲鞋等等。这家旧货店进门的地方有一个玻璃展柜,那展柜上最显眼的位置压着一张签着“华guo锋”三个大字的明信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店主见我们进来也没正眼看我们。妖怪领着我一路往里面走,上了阁楼。老房子的木质楼梯走起来吱吱嘎嘎的,响动特别大。房子内到处弥漫着一股木头混合着清漆的味道,我突然有种穿越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压抑,就像是我在做什么地下工作,即将进入敌区获取情报,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很快我又穿越回来,变得忐忑,就像是我在小学的某个双休日放弃和同伴玩耍的时间,被逼着去老师家里上家教补习班,不愿意但又必须硬着头皮去上课。
我努力的克制着不安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妖怪打开阁楼左手边最里面的房门。房间很小很昏暗,并且烟雾腾腾的,里面有几人围着一个长方形的茶几,像是在谈事情。
老鹰看见是我,招呼我进去。寒暄了两句,我老实的坐在老鹰身边的空位置上。宁凡子就坐在我的对面。
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好很多,我想我的表现也还算淡定从容。
坐在茶几里面的是两个陌生人,一个大个子和一个小个子。那小个子应该就是妖怪所说的“骗子”,我终于知道妖怪为什么会有被骗了的感觉。但是他记错了被模仿对象。不是什么林小毛,而是毛小方。国字脸、小胡子,这人和常演道长的毛小方太像,不管是长相还是打扮,简直一模一样。
而他身边的大个子看起来完全不像善类。那人也是国字脸,不过颧骨很高,眼睛细长,鼻梁高而鼻头尖,看起来像是蒙古族的。他面气的锐利的打量了我一番。
“这是小叶,不错的小伙子,上次和我们一起去过新疆。”老鹰拍着我的肩膀介绍道,然而又转过头对我说:“这位是仇英仇爷”
妖怪在这个时候有意无意的打了个哈欠。
老鹰瞪了他一眼,继续对我介绍道:“仇爷是十三绝的后人,这一趟,由他带着我们去东北。”
“十三绝……大浪淘沙的那个组织?”我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那张从主墓室的不明尸体上搜出的照片。
“对。“老鹰点点头。
这男的是那个组织的后人?我在心里一惊,感觉就像看到了活化石一样。
“应先生,既然人齐了,咱们出发吧。”
仇英看了眼他的诺基亚直板手机,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压抑刺耳,像是某种鸭子被捏住嗓子发出的叫声,又像是裂了的破铜锣被敲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