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是糯糯的薏仁粥,还有宁宛素日爱吃的一些精致糕点。
一早就有英武侯夫人跟前的嬷嬷过来,同落花落雪两个收拾床铺。不过这些事倒不用宁宛担心,她自是同燕凌远一道用膳。
宁宛吃饭慢,燕凌远却是因为常年在营里,有效率得很。宁宛明明觉得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不紧不慢地吃着,可她才吃了一半,燕凌远就吃完了。
见她的粥还有小半碗,却是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燕凌远一时轻笑:“怎么了?我喂你?”
宁宛分明旁边的落花落雪憋着笑,她轻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不用,我自己会吃。”
燕凌远倒好像很喜欢她这样使小性子的样子,见她微嘟着嘴,又赌气似的喝下一大口粥,他开心地笑了笑。
“咱们先进宫,等早朝下了,就去拜见圣上。我叫人备好马车。”见她吃得差不多了,燕凌远起身说道。
宁宛自是点点头,等他出去了,便由落花落雪两个奉上今日的衣服,并戴首饰梳头。
宁宛如今嫁为人妇,自然不能再梳往日的发髻。落雪将她的头发尽数拢起,饰以金钗发梳。虽不是什么复杂华丽的,可却正趁她的身份,又不显得那么沉重。
“小姐虽出嫁了,可到底年轻,若是盘那些复杂的头发,反而不搭,不若这样简单些,又成熟了,又显得清爽。小姐觉得如何?”落雪满意地把碎发整好,问道。
宁宛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还是同昨日一样,可却又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就这样吧。”宁宛点点头,复而起身。
她今日着了橘红色暗纹的袄子,下边是鸦青色银线绣花的裙子,因头发都挽了起来,少了几分活泼,却是多了些许端庄。
燕凌远在院门口等着,瞧见自己的新娘从屋内出来,当先便愣住了。
他见惯了宁宛当姑娘时的样子,却不知,她竟有这样的一面。她行来不急不缓,温婉却又透出不容置疑的气场来。
燕凌远读过那么多书,这会却不知该用怎样的句子来描述。他只觉得她是最美的,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可宁宛这会其实心虚得很。她也是第一次打扮成这个样子,况且,因为昨日夜里的事,她到现在,走起路来腿还是酸痛。
“这会走吗?”宁宛在燕凌远面前停下问道。
“嗯。”燕凌远向她笑笑,轻轻拉起她的手。
等到了马车边上,宁宛踩着脚蹬,燕凌远又一手环着她的腰。宁宛总觉得那架势,像是她有了七八月的身孕,行动不便似的。
如今成了婚,燕凌远自然不再骑马,宁宛才刚上了马车,他便跟了进来。
“你怎么不去骑马?”宁宛见他驾轻就熟坐在自己身边,戳了他一下。
燕凌远摇摇头:“这么冷的天,宛儿却要我去骑马。”
“从前你也骑马,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燕凌远闻言,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从前是迫不得已,现在是名正言顺。”
宁宛窝在他怀里,闻言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油腔滑调,现在才原形毕露,可知平日的正经,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怎么?宛儿后悔了?”
宁宛轻哼了一声,不答他的话。
燕凌远却是笑笑,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后悔也晚了。”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赶车的平安跳下马车搓搓手,向着里边道:“世子、夫人,已经到了。”
不一时便见燕凌远先下了马车,复而转过身去,宁宛自马车中出来,本只想扶着他的手下来,却不想,他竟是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硬生生从马车上把她抱了下来。
宫门前站着守卫,宁宛一时间羞红了脸。燕凌远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分外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宁宛走在他身侧,小声同他道:“你做什么……让人瞧见了,多不好……”虽说两人现在成了婚,可是哪有人走在大路上,这般牵着手的……
燕凌远知她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反将手攥得更紧:“你是郡主,更是英武侯世子夫人,谁敢说?”
“我竟不知你是个这样贫嘴的……”宁宛力气小,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拉着自己进了宫门。
只是这么冷的天气,他的手热热的,宁宛觉得,比手炉还要暖和。她心里,其实是极高兴的。
两人跟着引领的公公,一路到了修明殿。今日事情不多,此刻至和帝才下了朝,正坐在殿内看折子。外头人报英武侯世子和长宁郡主来了,不一时便见福公公出来迎接他俩。
“圣上请世子和郡主进去说话。”福公公笑着行了礼。
燕凌远点头道:“辛苦公公。”这便领着宁宛步入殿中。
修明殿宁宛自幼时便来了许多回,她封了郡主后,还常在殿里读折子,听皇爷爷和祖父议事。那时她还奇怪,圣上怎么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做这种事,不想转眼间,她就成了亲。
两人上前,向着至和帝行礼。
御赐的婚事,行礼一则表示对圣驾的尊重,二则则是感谢圣上隆恩。至和帝见他俩来了,便将手里的折子放下,笑着抬手,示意两人起来。
“宛儿在英武侯府可还习惯?”至和帝赐座,复而又问向宁宛。
宁宛有些羞怯地点点头:“托皇爷爷洪福,一切都好。”
“哈哈哈,”至和帝笑得很是开心,就像个寻常的长辈一样,“若是燕凌远这小子欺负你,你只管来跟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