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区别,竞赛片里欧洲和美国之外的电影,你们受到更多的关注,就有可能拥有更多的机会。”雅诺带着大多数法国男人的油腻感,在他不装模作样的时候。
“我们的电影还没有在中国国内上映,不可能在国外先播,假如你获得了版权,可能也得等到可能要9月份才能上映。你觉得那个时候,影响还会在么?”
社交网络的记忆都是短暂的,全球皆然,没有例外。
总发行商王胜,一个金陵人,很干练。
雅诺笑了一下:“你知道,那点区别并不足以改变票房,但是足以让院线的态度出现倾斜。法国的艺术院线,是所有艺术片都垂涎的地方,这个国家的规定对艺术片极其友好,以至于连很多不同文化下的艺术片,都可以在这里获得一些回报。比如几十万,上百万欧元——很多片子都用不到这么多的预算。
所以我们只需要让院线的负责人们认为我们是不同的,那我们就有竞争力。等我们上了院线,就靠质量了。”
其实质量也没啥特别重要的,除非是什么神片,否则大多数艺术片就是那点意思,对于观众来说,总有可取之处,也总有困惑的点,看得人都是差不多的。
这些话,雅诺就没必要说出口,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王胜有点动心,他看向文晏:“文导你说呢?”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靠卖文艺片活着,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在九十年代,甚至是21世纪初的时候,第六代导演在国外有一段甜头,大家都很好奇中国,所以愿意看这些“描述现实”的电影,那时候哪怕不能在国内上,甚至被封杀,也还可以继续通过国际发行获得回报,继续从事电影事业。
但现在,很难了。
所以雅诺在开奖前就有意愿拿下这部片子,还是挺有诚意的。
当然,也不用妄自菲薄,《遇仙降》既然已经出头,那么总有对华语电影感兴趣的代理商,除了雅诺的公司,还有一些诸如ark2等代理过大量华语电影的发行公司,也都接触当中。
文晏看了一眼季铭,季铭没说话,他也不懂这个。
“您认为我们有获奖的可能么?任何一个奖。”
戛纳的奖项最重要的四个,最高奖是最佳影片金棕榈,然后评委会大奖,接着就是影帝影后,连导演都要再次一筹,剧本、评委会奖就要再低一等,如果当届没有特设奖,诸如五十周年的“金棕榈中的金棕榈”之类的,那就是7个奖。
19部片子,150多人次的竞争者。
就只有7个奖,任何人都很难说自己会拿奖。
只要拿了,就一定不愁卖。
雅诺沉吟了一会儿:“坦率的说,可能性不是很大,尽管我不是大导演或者影帝演员,但我来判断,虽然您的作品有非常优秀的地方,也足够动人,可是未必能够获得评委的欢心。这一类的片子,在戛纳,尤其是今年的风向里,都并不被看好,比如您的作品,比如《幸福的拉扎罗》等等,就是不够社会,不够哲学。
您对现代青年内心的挖掘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切入点,的表演也堪称动人、迷人。然而今年的预测就是这样,拿奖的也许是《盛夏》,也许是《影像之书》,谁知道呢。”
作为一个混迹戛纳十数年的资深买片人,雅诺有发言权,尤其是盘外的观察——不过他不一定会说实话。
都是商人。
“好,谢谢,”文晏点头,有点点失落还是:“后天片子首映之后,我们再谈。”
“好。”
这是肯定的,首映之后,买家会更多,但同时反馈也会出来,大家风险都会降低,又不是杀红眼的赌徒,一定要玩暗盘。
临走之前,雅诺给季铭留了联系方式:“如果你有兴趣,我认为你可以到欧洲来发展,或者做一些合拍片也可以,欧洲的观众会喜欢你的——尤其是红毯上的那个样子。假如你有想法,可以联系我,至少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咨询。”
“哈,迷人的亚平宁思考者?”
“哈哈哈,是的。”
季铭收下联系方式:“非常感谢。”
等雅诺离开。
“其实也没关系,自从季铭红毯大爆这两天,联系我们的片商已经有很多了,今天下午统计了一下,有二十多个地区都已经来联系了,等到后天我们的电影上演,我觉得结果会更好。”王胜倒是挺有信心:“其实拿奖固然好,但不拿奖也不是就卖不出去。”
“唉,我是觉得电影拿奖的可能性不高,毕竟我栈姑挥心敲闯墒欤原本我想着季铭是不是有可能去拼拼影帝——”
她越说,季铭的心脏就越跳。
但文晏终究还是没说出许愿的事儿来:“反正有红毯那回事,也不算白来了,以后机会还多呢。”
呼~
看来真是命中没有,连许愿都一次一次在嘴边止步。
季铭心里摇头:“本来就没指望,想那么多干嘛呢,我倒是觉得咱们说不准能混个什么评审团奖之类的,搞个末奖也还可以嘛。”
毕竟,“有所斩获”的许愿已经许出来了,毫无疑问应该是有一些奖的。
“哈哈,你说的还挺轻松。”王胜也是有些资历的了,国内做国际发行的人里头:“别看戛纳有七个奖,但属于电影的,只有三个,金棕榈,评审团大奖和小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