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一下子妖艳起来。”化妆老师画完之后,点评了一下:“应该去演一个入魔的,《香蜜》那种,就是前头特别乖特别帅,后面就黑化,邪魅狂狷的,哇,想想都好激动。”
“那您别想了。”
“……”
“哈哈。”谭子阳坐在边上笑死:“妖艳贱货,说的就是他。老师您还没经验,适应了就好了。”
“就是,谭子阳之前适应了几个月的太监角色,现在就完全像一个货真价实的太监了,那天我看他居然蹲着上厕所。”
“……你偷看啊?”
“我只是听你在梦里喊我的宝贝,我的宝贝,你去哪儿了。怕你疯掉了,才多关注了你一点——话说你真的蹲着上?”
“……”
周鑫没选上“侯朝宗”,被调整去演众秀才之一,跟刘然一块,他倒也挺平常心的,毕竟他属于被王欣老师说“不会演就不要申请”那一拨的,而且讲实在的,毕业大戏能算什么?就跟学校的奖学金一样,出了门,谁还管你这个。
“我可以证明谭子阳半夜确实说了。”周鑫落井下石。
“那我可以证明季铭确实偷看了谭子阳上厕所——震惊,当红巨星竟然在宿舍做这事。”王玮面上了苏师傅,也挺用功的,他演戏的机会太少,珍稀。
现场的老师被逗的不行。
中戏四霸宿舍,果然是不同凡响。
排练开始之后,自然而然都严肃起来了,任鸣是挺严肃的导演,但陈钢主任更严肃,你要是在正式排练的时候嘻嘻哈哈,肯定会被骂——季铭怀疑就算是他,也会被骂。
所以上台就是演。
季铭特别游刃有余,这个状态其实是轻松的。演员演戏,有三种,一种是消耗型的,一种是补充型的,还有一种是不消耗也补充的。《桃花扇》就是第三种,没有挑战,也没有什么需要拿出来填补的,不盈不亏。他演《遇仙降》就是补充型的,很多新的表演法,都会有突破,有不一样的思考和提升。演《流浪地球》就是消耗型的,积累的情感、技术,往作品里输入,作品本身不回馈他什么。
想要进步,当然不能总是演消耗型的和不过不失型的。
王欣现在比较少出现在现场,作为艺术监制,他可来可不来,另一位李虹老师就来的比较多。
“有点屈了季铭啊?”李虹看了几场排练,跟陈钢做了个结论:“我以为会看到《末代皇帝》,我们学校那一版啊,那种样子,就是他托着大家走。”
“托不起的,”陈钢摇摇头:“就算他演侯朝宗,也没法儿托,故事结构不一样。《末代皇帝》就围着他来的,《桃花扇》肯定不行啊。而且毕业大戏,弄《末代皇帝》那样的也不对。”
李虹认可,凝目看向台上,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挺开心:“您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大家都在绷着,就他一个人特别放松,跟他演对手戏的时候,对方演员也能放松一点,然后一离开对手戏,立马又绷回去。”
《末代皇帝》那会儿,季铭还在思考演员和演员之间,在舞台上能有多少种联系——争锋相对的飙戏,或者互相成就的递戏,或者一马当先的领戏,或者乱中炼真金的群戏,总之那会儿他自己都没搞清楚,所以其实还是绷着弦儿的。
到今天,他对舞台的认识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像是一个在场上的教练,当然,这是排练的时候,该递出去的时候递出去,该小小针对一下,帮谭子阳,或者吴玲燕激发一下自己,他就lù diǎn锋芒,大群戏的时候,他能带着大家伙的注意力,左挪右挪,把整个构图平衡起来,不至于有人沦为背景,对场面没有贡献。手里头攥着大家伙的绳子,松紧之间,意味深长。
演戏的,导戏的,都轻松了很多。
不过陈钢还是找他聊了:“联排的时候,你得把这一套给收进去。”
“哈哈,好的。”
“不是不相信你,说一声儿。”
季铭是笑自己被看出来了,他在舞台上玩儿呢,跟熟悉的同学们一起演,几个主演都还是室友、好朋友,他也难得放松,就在舞台上兴之所至了——幸好陈钢没把他说一顿:啊,你怎么不尊重舞台啊,玩儿什么呢?
后头他就收敛了一点,把境界给压下来,演一个不好不坏,不善不恶,游走各方的杨老板。
托不起整台戏,那就融入整台戏,未免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协调的点。
这种忙碌的日程安排下,时间是过的非常快的。
10月中,《流浪地球》正式定档的发布会,10月底发“点火开机”版海报,一万台发动机射出蓝焰,地球正式出发的场面,还是相当有科幻意味的。
评论很多都说“海报不错!”
后面跟着“……估计水平止于海报了!”
国产科幻这个坑,也真是带不动。
11月中,发布“千钧一发”海报,刘启在将春节十二响放进发动机之后,搏命狂奔离开的海报,季铭跟麦克隋出场,当然他在中间——这份海报,引发的反响有点诡异。
只能说现在的沙雕网友们,不知道注意力都点到哪里去了。
这回红的是季铭的青筋。
还上了一波热搜“季铭,青筋”——一听就很邪恶啊。
其实就是用劲过度,从脖子侧边,一直到耳朵下的侧脸上,几条青筋暴起来,加上重工业风的基调设计,脸上还带着黑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