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封凌气喘吁吁的去而复返,脸上已有血迹,冲进季暖所在的草丛,却已不见季暖的踪影。
“墨太太?”封凌狠皱起眉:“季暖?”
她压低的声音散落在风中,远处的洞里萨湖的河道平静而黑暗。
没有人回应。
只有草丛里被丢下的一只手机,安静的躺在那里。
……
自己被人掳走了,这是季暖醒后的第一个念头。
而事实证明她此时的确被扔在地上,这个屋子里黑暗的几乎看不见光,空气潮湿咸腥,充满腐朽的霉味。
她试着动了动,两只手腕早已经被反绑在背后,双腿也一样被捆的结实。
短短几秒,季暖的大脑还反映不过来,门外骤然传来一阵对话的声音,但是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季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强迫自己冷静,转了转眼睛,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柬埔寨很常见的木头房,很空,什么都没有,一盏煤油灯挂在头顶,微弱的煤油灯光几乎等同于不存在,有飞蛾扑附在灯罩上,投落下一片巨大的阴影,看起来诡异骇人。
就在季暖怀疑自己究竟是被什么人给绑架过来时,门上忽然“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向里推开。
看见两个长相猥琐又黝黑的男人,季暖本能的往后挪,背抵着木墙,一双清亮的眼睛警惕的看着那两人,更在看见他们手里拎着一条被剥的皮的死蛇时,强忍住胃里汹涌的几乎要吐出来的感觉,死咬着牙关才没有惊恐的发出声音。
进来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拎着那条蛇,另一个矮胖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质量不怎么好的枪,看了她一眼,咧嘴就笑,转头跟拿着蛇的男人说话。
他们讲的是柬埔寨语言,季暖听不懂,但是看见他们那嘿嘿嘿的笑容,季暖紧紧的抵着墙,说不慌不怕都是假的。
最后那个矮胖的男的忽然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肥腻肮脏的手去摸她的脸。
季暖想也不想的便别开头躲开。
矮胖子忽然低骂了一声,依然是季暖听不懂的话,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就在耳光落下的前一秒,门外处忽然走进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大概六七十岁的老妇人,老妇人咳了一声,那两个男的顿时就站起身,回头对老妇人看了一眼,虽然那一眼不怎么恭敬,但也还算是客气的向后退开了一步,没再继续对季暖对什么,也没有继续放肆。
那老妇人走进来,手里正好拿着一个水瓢,盯着季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从水瓢里弄了些水出来,直接洒到季暖的脸上,在季暖一脸莫名的表情下用手在她脸上用力抹了抹,直到将季暖脸上那些灰尘和脏东西都洗掉,又仔细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季暖说了一句话。
仍然是柬埔寨语言。
季暖担心这些人有可能是跟最近这件事有关的人,自己是中国人的这件事一旦被发现,也许即将面临的是更多的危险,她闭着嘴,假装畏惧的缩着脖子摇头,意思是自己听不懂。
老妇人想了想,又用有些蹩脚的z文问了一句:“你是……中……国人?”
季暖仍然一脸茫然的摇头,她的嘴里没有被塞东西,是可以说话的,但她还是“唔唔”出声,意思是自己是个哑巴。
老妇人觉得她是个很标准的亚洲美女的模样,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国家过来的,毕竟亚洲人的面貌和习惯大都相仿,又看了她一会儿后,见季暖一直唔唔的说不出话来,就指了指季暖的嘴巴,用眼神问她是不是不能说话。
季暖又唔唔出声,用力点头。
原来是个哑巴。
老妇人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用柬埔寨语对那两个男人说了两句话后,那两个男的顿时不情不愿的过来把季暖给拽了起来,季暖不明所以,但见他们两个是扶她起来跟着这个老妇人向外走,她定了定神,就这么任由他们扶着自己出去。
季暖被带出木屋时,眼睛上骤然就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布,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就这样被架着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走。
到了之后,那两个男人才将她放下,最后是老妇人过来帮她解开了眼睛上的黑布,再低头打量了她一会儿,用手指了指密林的方向,又做了个双手大开的会爆炸的表情,意思是在告诉季暖,如果她随便向外跑的话,随时会踩到雷区,会被炸死。
季暖心下顷刻便已经了然,这里应该就是南衡他们准备围剿的密林中心点,也就是那伙人目前所驻扎的区域。
她居然误打误撞的被带进来了。
墨景深会不会就在这里面?
季暖控制着自己所有的面部表情,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更没有四处乱看,只是眼神一直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老妇人将季暖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拉着她向正中间的那个最大的木屋走,到了里面后,木屋里有几个中年人和年轻人,他们看见老妇人带着季暖进来,皆是一脸警觉的瞪着季暖的方向,再又非常愤怒的用柬埔寨语指责老妇人,似乎是在埋怨老妇人随便带陌生人进来。
老妇人跟他们交谈了几句后,又指了指季暖的身上,意思是她身上很干净,什么危险物品都没有,然后拉起季暖的手仔细的闻了闻,又说了一句话后,那几个人才用着孤疑的眼神盯向季暖。
其中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方脸狮鼻,眉心到左脸位置横着一道疤,他冷眼看着季暖,忽然用英文问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