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儿一行人前前后后去了九公子居住的东厢院,梅子石在前面带路,从碧玉池到东厢院,只有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这也是梅子石为什么把宁可儿安排在西厢园的原因之一。
其实梅子石并不是很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在他眼中这个女子,她除了一身不染俗尘的行头外,几乎和乡野间的女子并无不同,率真的气性,豪放的派头,真的不像是一个可以超过黄浦灿高超医术的女子。可也是这个女子,竟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公子中毒,就是黄浦灿也是在全面检查完才开口说公子有可能是中毒,直到找到那把喂了毒的匕首后,才断言。
梅子石的心里此时充满了各种矛盾和疑惑,说是不相信,其实更多的是猜忌,他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混了这么多年,说起相信谁,准确的说,他只相信自己。这残忍的世道发生了太多人吃人的事情,当年的虹嫦公主和贺兰驸马,本是那么的恩爱,公主府的生活原本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好景不长,一场战乱中,公主府丧失了所有的生机,只留下那残破的建筑,冰冷的残垣。止那之后,他失去了相信别人的能力,只一心想着保护公子,为公主报仇。现在公子受伤,他的心被恐惧和愤怒紧紧地牵着,只要稍不留神,那把悬在手中的箭就会奔出,去寻找血腥的对象。
梅子石抿了抿唇,“这边请”,说着向一片海棠的左侧走过。
宁可儿紧跟梅子石的步伐,通过这半天的接触,直觉告诉她,活着若是没有了价值,这些人很可能会在下一秒要了她的脑袋,所以她的首要任务,就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九公子,这个府的主人,尽最大可能的医治好他亦或牵制住他的病情。虽然她真的很想和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黄浦灿来场较量,可是活着与兴趣相比,还是活着比较重要。
夕阳很不应景的透过两边树木的枝缝,斑斑驳驳的洒在正在快步前行的人的身上,仿佛度了一层美丽的红色光晕,也像是在诉说生命苦短,何不珍惜夕阳呢?
宁可儿还在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一个月前的她,莫名其妙醒来就待在一棵大树上,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外,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拼死拼活的在树上安家,找吃食,寻找生存的法子,好不容易熟悉了自己的生活环境,不用那么幸苦的去生活时,一个陌生的人闯入她的家,还连带了一群不知名的杀手,一场腥风血雨后,她的家被毁了,自己也差点死在里面,被迫之下又在外四处流浪,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又一次找到了一个像样点的家,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却被自己莫名认识的人带回这个看上去富丽堂皇,其实里面充满血腥的府邸,还莫名奇妙的让自己去治病。关于这个治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多少,她只是在自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后可以准确的找到解药,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找一些植物或连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什么的东西。
宁可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高墙大院的,树木稀疏,屋顶,墙院处总是时不时的可以看到或站岗或隐藏的护卫。她想过逃跑,从一开始进这个府邸的时候就有,在街头树林里混的这一个月里,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学到,倒是有一点她是深有体会,这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饭。可是这深墙高院,还有侍从贴身跟随,逃出去,简直不敢想,她只是会点轻功而已。综上利弊关系,宁可儿只能默默地摇摇头。
“到了。四皇子,宁姑娘,请,”
说着梅子石隐退了身影,自己却没有进去,只是默默的站在门的一旁。
宁可儿跟在四皇子的身后,来到了九公子的床前。
名贵的翻杨木打造的床身上躺着一个身着墨蓝色睡袍的男子,他剑眉平舒,鼻翼像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上上下下的动着,一双薄唇饱满润泽,嘴角微微带笑。整个面庞红通富有光泽,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病态中的人,更像是一个熟睡中的婴孩,睡的幸福安详。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中毒了吗,怎会有如此表情?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四皇子喜悦中且带一丝惊慌,多年从军的经验告诉他,误证的几率很小,更何况此人还是黄浦灿,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此毒,并不是平常的□□,下手之人的用心可见一斑。
“刚刚黄公子来过了,只是,只是”管家悲痛的看着床上的男子,闭着眼睛缓缓的说。
“只是怎的?”宁可儿脆生的声音在整个屋子传开,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着眼前身穿紫衣的女子。
宁可儿如星辰般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看着众人,嘴角牵起了一抹笑,那个神乎其传的黄浦灿都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另当别论了呢?
“宁姑娘,您有何妙计。”管家深沉的声音带动哽咽的喉头,原本浑浊的双眼一时间变得明亮。仔细看的话,有晶莹的液体充斥他的整个眼眶。
“妙计不敢当,我只是想问问管家,九公子是不是一开始面容有些许痛苦的表情,偶尔还有挣扎醒来的迹象,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昏睡,越发的安详,安详幸福如现在这般,让人不忍心叫醒他。”宁可儿看着床上的人,眼睛一眨一眨的说。
四皇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心神一颤,她那么似笑非笑的眼睛,此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和俏皮,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她的身后有着一片绚丽的海棠花,烂漫的开满整个山坡,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