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邑辰眉毛一挑道:“哦,什么事?”
“京畿胡虏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据我所知,求救的信函公文雪片般而来,王爷您却一直按兵不动,所以我想请王爷给我一支兵马,末将就是拼了一条性命,也要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叶邑辰的脸色沉了下去。“所请不允,你下去吧!好好休息,想要和突兀女真较量,来日有的是机会!”
“王爷!”叶敏淳一下跪了下来:“末将不为名不为利,只是身为大楚四品武将,理当为国分忧,为民解难。如今百姓在外面受苦,末将在京师高枕无忧,末将寝食难安!末将曾亲眼见女真骑兵屠光了整整一个村落,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实在是太惨了!请王爷成全末将的心愿吧,末将只要一千兵马,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敢对王爷有丝毫怨怼!”说起女真突兀的凶残野蛮,叶敏淳那么温文尔雅的人,脸色都为之扭曲了。
叶枫齐也在一旁看得十分震动,不由也看向了叶邑辰。
叶邑辰却面色丝毫不变:“不行!不要说是一千兵马,就是一兵一卒也不能给你!”
“王爷……”
“不必再说了,在啰嗦本王要治你个不遵将令之罪!还不给我下去!”
叶敏淳艰难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外面雨越下越大,他的贴身亲卫见主子从晋王爷的书房出来,竟连伞也不打一把就这么走到大雨里头,连忙撑起雨伞给他遮着瓢泼般下来的大雨。
“大人,您这是……”
叶敏淳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回延庆王府……”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我位卑力小,无力回天……
他聪明绝顶,他也知道叶邑辰的选择是正确的。京畿附近的乡民虽然惨,但是突兀和女真一村一镇地抢过来,总要耽误一些打到京师的时间,如今叶邑辰刚刚接手京师防务,巴不得这两个外族的兵马多被牵绊几天,他才好从容布置京师防务,在他的铁腕统治下,叶敏淳相信,很快就能将京师上上下下拧成一股绳,到时候虚弱的京师将不再虚弱,两族精锐骑兵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叶邑辰缺的就是时间。他巴不得通州、密云、昌平这些地方的财富再多点,突兀女真人抢得再慢点……
可明白归明白,叶敏淳却无论如何做不到他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作为大楚的一名将官,只能坐视自己的子民在外族的铁蹄下被蹂躏践踏,叶敏淳只觉得无比痛苦。
此刻突兀大可汗左颜攻破了紫荆关,一路急行军已经到了通州地界,手下三万精锐战士抽调了六个草原部族各五千军马,突兀人整日在贫瘠的大草原游牧,骤然到了花花世界,只觉得到处都富得流油,眼睛都不够看了,可是左颜下了严令,一路急行军,就是不许各个部族纵兵四处抢掠。
各个部族的首领眼睛都红了,一个接一个地到他的帐前哭诉:“大可汗,如今我们已经进了关内,汉人的花花江山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让我们放开手脚去抢他们的粮食财宝,人口牲畜?为什么女真人可以抢,而我们不能抢?”
左颜不得不一再安抚:“我们此次动员全族的力量,布下这样大的一个局,所谋者大,不是为了抢掠一城一地,我们的目的,是要效法祖先,在这片繁荣的土地上,建立一个庞大的突兀帝国。京师就在眼前了,只要我们攻下了京师,无数金银财宝,美女奴隶,将由我们予取予携,比抢这些穷沟沟里的土坷垃不要强得多吗?”
好不容易弹压住了各个部族,左颜不由又在帐内大骂,土木图这个笨蛋真是鼠目寸光,京师如今兵力空虚,他不挥军直扑京师,却在通州昌平这些地方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他却不知道土木图其实也不傻,可他不像左颜这样,拥有黄金家族血脉,在大草原有着极高的威望和影响力,可以整合草原各部的力量。
女真在东北三个部族,各不统属,这一次为了天大的利益整合在一起,可是对于部属的约束力却没有多少,一进居庸关,他便约束不了海西女真的人了,海西女真先开始到处抢掠,野人女真有样学样,土木图所在的建州女真最为强大,他本来想带着自己的部族先行赶赴京师,可是建州女真看见另外两个部族抢来的战利品,无数的金银财宝,成车成车的粮食,连天接地的奴隶,小首领们眼睛都红了,土木图最后也受不了族内的压力,这才放任他们四处烧杀抢掠,如果这时候他还一力反对的话,恐怕他的首领之位也做不了多久了。
两军定于在通州会师,然后合兵一处攻打京师。左颜刚到了通州,就接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此时镇守京师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对手:晋王叶邑辰。
叶邑辰在西北可谓是大名鼎鼎,草原上更流传着无数关于他的传说。可以说,草原人民恨他入骨,又极为怕他。因为叶邑辰不但很能打,而且很能杀。他信奉的策略是:对突兀这种野蛮的种族,只有打痛了他们,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想用那些圣人之言,王者教化,仁义道德感化他们?那是扯淡!
所以每次草原上闹饥荒,每一次兴兵攻击大楚边防,只要是被叶邑辰捉住的俘虏,几乎一个不留全被他杀光了。断断续续地,在西北战线上,死在叶邑辰手上的突兀战士没有八万也有五万,突兀人口本来就少,以前还可以互换俘虏,可叶邑辰不管,反正大楚不缺那点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