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漫漫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出院, 不过迟姑姑不放心, 让她再住一天,迟漫漫只好答应了。
因为这事,迟姑姑还训了她一顿,心里又急又怕。幸好人最后安全被救出, 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像弟弟弟媳交代。
迟漫漫反正就老实地听着, 低头做忏悔状,只在最后央求迟姑姑不要告诉她父母。
迟姑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以为昨天你没回家你爸怎么没打电话给你。”
迟漫漫冲迟姑姑嘿嘿一笑, 软绵绵地撒着娇:“我就知道姑姑你最好了。”
迟姑姑便是有再多的气, 也被小侄女这样娇娇软软的声音熄灭了。
“你以后别那么冲动我就谢天谢地了。”迟姑姑没好气道。
迟漫漫一脸无辜。
迟姑姑恨恨她掐了一把她脸颊:“别给我装傻充愣,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我就直接让你爸来管你。”
说完后, 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迟姑姑补充:“不对,是以后决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工作忙, 到底没多待,叮嘱迟漫漫好好休息就走了。
等迟姑姑走后,余绍西这才慢慢悠悠地晃进来,看到跟个鹌鹑蛋似的迟漫漫,忍不住笑:“被训斥了?”
迟漫漫一眼就看出这人在幸灾乐祸,她翻翻眼:“余绍西同志,我现在是受害人, 你作为人/民/警/察这么开心不太好吧?”
余绍西假惺惺地说:“我是在为你协助警方侦破案件的行为表达感谢。”
迟漫漫:“……”
别以为她没听出“协助”和“行为”都加了重音。
见迟漫漫一脸郁卒, 余绍西也不逗她了:“何竺霖已经承认, 是他杀死了方佳琪。”
听到方佳琪这个名字,迟漫漫的情绪一瞬间低落下来:“那就好……”她有些难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喃喃自语地又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这几天,迟漫漫也总在想,如果当时他们能够更警觉一些,或者那天下午她着陪方佳琪,是不是对方就不会死了。
“听着。”余绍西弯下腰,直视她的眼睛,神情严肃,“方佳琪会遇害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自责,错的是凶手而不是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们警察得多累,毕竟不是每个案子都能找到元凶,警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如果我们因为一次抓不到人或者破不了案,就后悔这个后悔那个,后悔得过来吗?”
“更何况。”他笑了笑,很浅,只轻轻地勾了下嘴角,又很快放下,“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迟漫漫被这抹倏忽急逝的笑容惊艳到,一时忘了眨眼,她仰着头问:“你也有破不了的案子吗?”
余绍西就顺势敲了敲她脑袋:“我又不是神探,当然会有破不了的案子。”
迟漫漫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捂着额头。
“怎么了?我敲重了?”余绍西狐疑地问。奇怪,他根本就没用力气啊。
迟漫漫红着脸摇摇头,倒不是因为疼,而是这样的举动太过亲昵。
余绍西咳了一声,直起身,双手自然地插兜:“至少现在抓到凶手了,也算帮她报了仇。”
迟漫漫放下捂着额头的右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说起凶手,倒是让她想起一件事来,“那她的眼睛……”
“在仓库的冰箱里找到了。”
何竺霖在乡下租了个小仓库,迟漫漫就是被他关在那里,仓库被他整成了手术室,之前砍下的四肢、割下的耳朵和鼻子,都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福尔马林会散发刺鼻的味道,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何竺霖又买了冰柜,将装有福尔马林的罐子放入冰箱。
除此之外,警方还在冰柜里找到了致人产生幻觉的海洛因,足足有10克,看包装情况,显然已经被用去了一些,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何竺霖杀人步伐变快,现场越来越血腥,因为当他亢奋时,只有血腥才能令他安心。
当然,这件事与迟漫漫没有关系,余绍西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我还有一个问题。”迟漫漫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难道不知道反派一向都死于话多吗?”
余绍西沉默了下说:“因为那个时间点,就是他女友被杀的时间。你是最后一个目标,他想杀了你,然后自杀。”
迟漫漫不知该为他感到悲哀,还是庆幸自己命大。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四肢、耳朵、眼睛,就算再加上我的鼻子,也拼不出一个人啊。”
媒体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人,余绍西他们昨天才破案,今天新闻就出来了,迟漫漫之前也看过一些,也知道之前同事谈论起的于海凤和潘春香的案子,都是何竺霖犯下的。不过新闻并没有讲何竺霖杀人的原因,因此迟漫漫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余绍西简直要为她的冷静鼓掌,居然还能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其他的他都有了。”
迟漫漫错愕,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都有了?”
余绍西提示她:“你忘了他的职业是什么了吗”
“骨、骨外科医生?”
余绍西唇角挂着嘲讽的笑:“医院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尸体。”
迟漫漫顿时毛骨悚然。
她现在就想出院了qaq
案子才破,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因此余绍西在看过迟漫漫,见她能蹦能跳,状态也好后,就离开了。
等电梯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人,对方提着一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