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心和杜炎认识十六年了。从两岁起,两个人就在大院里打打闹闹。爬树偷果、夜里翻墙出去打电动、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
在杜炎眼里,黄心是个泼辣张扬却又及其感性的人。在黄心眼里,杜炎是个脾气火爆及其护短的人。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杜炎在黄心眼里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护她。或许是他忘了她生日,把一个音乐盒当作礼物送给她那时候起,又或者是上次他们吵架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起。
黄心在病床上想了很久才想起,是从周舟的出现开始,他就变了。
“黄心开门!快开门!”夜里十一点,杜炎下课送周舟回家以后,就急切冲去黄心家。
又快又重的拍门声显示出他的急切。他已经四天没见到黄心了,班主任说她请假了。电话也关机,她家的门他也敲了四天,可都毫无回应。
四天前晚上,杜炎和黄心大吵了一架。因为杜炎把黄心父母的事告诉了周舟。
“杜炎你他妈是被周舟那个狐狸精勾魂了吧。”
“黄心你够了!周舟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你爸妈的事吗!我一忍再忍,你不要得寸进尺!”杜炎双拳紧握,眼里喷着火。
“你给我闭嘴!我真是看清楚你了杜炎。你给我滚!”黄心指着门口,整个人气得发抖。
“把这个拿走!她选的东西我觉得脏!”黄心把杜炎送的音乐盒狠狠的摔在地上。漂亮的红木音乐盒被摔得四分五裂。
杜炎亲眼看着周舟为她精心挑选的礼物摔得粉碎。怒气上头摔门而出。关门声极大,整个屋子都被震得发抖。
杜炎出门以后噔噔噔下了楼,在单元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却始终不见黄心来找他更是生气,打了车直接回家。刚刚到家门口就接到周舟电话。
“杜炎杜炎你在哪杜炎我好怕”
电话里周舟嚎啕大哭,说话都断断续续。杜炎好不容易问清楚具体地址在哪里。
赶了过去,医院病床上周舟缩成一团,看到杜炎出现,猛的扑到他怀里大哭。
“别怕别怕,我在这。别怕,发生什么事了?”杜炎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暴脾气的杜炎。
杜炎看到床边放着一件黑色外套沾满了灰,是黄心的。
脱口问道,“黄心呢?”
“黄心黄心她。”周舟回想起刚刚可怕的那幕,就浑身发抖。摇头不想再说一个字。杜炎心疼的紧紧抱着她。
“黄心是不是找你了?”杜炎试探的问了问,周舟只是哭没有回答他。杜炎心里有了底,有些按耐不住的火气窜上来,他没想到黄心敢直接对周舟动手。
杜炎安慰了好一会,在医院陪了周舟一夜。第二天联系了她家人,就立马赶去黄心家,却从那个时候起到现在就联系不上她了。
杜炎敲了十几分钟都毫无回应,屋内的灯也一直是熄的。想起早上隔壁婆婆也说她这几天没有见到黄心,心开始慌起来。黄心从来没有消失这么久过。
拿起手机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告诉爸妈,门锁就咔嗒响了一下,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来干嘛。”黄心嗓音沙哑,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黄心整个身子藏在黑暗里,杜炎借着楼道的光,隐约看到她还穿着睡衣拖鞋,脖子上挂着u型枕。一副休闲在家的模样,杜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大半夜的你小点声,吵到别人了。”黄心让开身子,示意他进屋。
“哼。”杜炎不高兴嘟囔一声,大步跨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拉的紧紧的。杜炎皱着眉去摸开关。
“在家不开门就算了,连灯都不开。”
啪嗒一声,整个屋子明亮起来。黄心的眼睛被光线刺得发疼,下意识闭上眼睛用手去挡。
屋子亮起来后整个家就明亮了,90平的屋子家具一应俱全,打扫得也干净整洁。客厅挂着整个屋子唯一的照片。32寸照片背向里,只留下木质相框的背面。
“你过来干什么?我不是和班主任说我直接去考试不上课了吗。”黄心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才慢悠悠的往沙发一坐。
“你说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去上课!也不和我说一声!”杜炎原先想好的痛骂黄心的话,在看到她消失四天重新出现以后,就全部抛到脑后了。他现在只想知道黄心这几天哪去了。
“就是累了,想睡几天。”黄心拿起一个抱枕枕在胸前,慵懒的打个哈欠。
“哪有你这种越睡气色越差的。”杜炎拧着眉。刚刚光线暗没发现,现在才看清黄心脸白的像张纸,额角贴着纱布。嘴唇毫无血色,嘴角和眉骨的淤青格外刺眼,手背上贴了七八个创可贴。几天不见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长衣长袖,瞬间大了一码。
要不是看到黄心正好好地望着自己,肩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真的怀疑沙发上的人已经死了。
“擦药没?”杜炎叹了口气,拿了药箱就坐到她身旁。
“药都快没了,我不帮你买,让你疼几天,长长记性!”杜炎打开药箱看到里面所剩无几的药,叹了口气。
周舟一直没和他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周舟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精神情况很不稳定,身上也有很多皮外伤。他之前火气上头,一股脑的归结是黄心干的。
可是现在看到黄心这个模样,他才知道事情绝对不是他想象那样。周舟绝对没本事把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