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我在哭你没看到么?”
聂芷对于眼前的场景有些无奈,苏静姝见唐漾并不搭理自己,竟然跑了过来,斜睨聂芷一眼,哼了声用力挤开聂芷。
一下。两下。三下。
苏静姝疑惑兼带着愤怒抬头时就看到唐漾隐忍不发的面容,她心仪的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慢慢渗出寒意,连带着搀住聂芷的右手也用起力来。
聂芷皱眉,刚想说唐漾捏疼她了,就被唐漾放开了手揽到身后。
唐漾微微垂头,浅浅地做了个呼吸,再抬起头来时目光浸着薄冰,衬着柔软黑亮的短发,更是芝兰玉树,少年如画。
苏静姝很不争气地看呆了去,方才脸上残留的泪痕于此时怔楞的表情相呼应,让聂芷不厚道地笑了。她知道唐漾好看,但在这苦肉计的紧要关头可不能犯花痴啊亲!
果然,唐漾皱起了眉,拉着聂芷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有些嫌弃。
“苏静姝,我同你说过多遍不要靠近我,你怎么不知悔改?难道真要我动手么?我不是不打女人,你不要再逼我。”
苏静姝这才有了反应,只见她受伤地捂着胸口,目光凄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她丝毫不顾旁边同伴在听了唐漾的话之后惨白的脸色,自顾自上前一步,似乎有步步紧逼的架势。
“唐漾,你说说你怎么就这样呢?我三年前就开始喜欢你,我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你,可你为什么每次都不看我呢?你喜欢我一下会死么?”
聂芷吐槽:会死!绝壁会死!
以前聂芷总听说这句霸气的话,她那时还会觉得挺浪漫的,现在她站在唐漾的角度上一想,这对于被告白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谁说的你喜欢我我就偏要喜欢你了?这世界上明明还有那么多的爱而不得。
唐漾的想法似乎也和聂芷的想法差不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静姝,嗓音喑哑:“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了,你若是再触及我的底线。我会让你家得到应有的下场。”
不是你,是你家。
聂芷很惊讶。唐漾果然适合从商,一句威胁的话也能让骄横的苏静姝退避三尺。苏静姝又开始落泪,眼睛通红地朝着唐漾的方向。
“真的是你,真是你害的我们家。”
她喃喃了一句话,步伐不断后退,几步之后径直捂着眼跑了。那陪同她的姑娘一怔,担忧地瞥了眼唐漾,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跑了。生怕唐漾迁怒她似的。
聂芷小心地瞧了瞧唐漾的脸色,看见他依旧冷静的表情,心中不由一紧。她下意识想退后一步,却被唐漾拽到眼前来用力抱住。
她不明所以,就听见唐漾淡淡道:“那是我舅爷教我的,你不要怕我们。”
聂芷明白地拍拍唐漾的肩,笑了笑,脑袋蹭着他的高领毛衣,莫名感到温暖。她踮起脚,凑到唐漾耳边:“你和师傅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能理解,可是我尊重你们。”
这话说的唐漾一愣,他的身体僵了僵。然后更用力地把聂芷抱进怀里,掌心轻轻拍了拍聂芷的后脑勺。
“怪不得舅爷喜欢你,我想我也开始喜欢你了。”
聂芷当然知道这个喜欢不是那个喜欢,在唐漾宽厚的笑意中,聂芷淡定道:“哥哥,我两点上课,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好,这就走。”
唐漾牵了她的手,走路的时候还顾忌着聂芷腿短刻意放慢了步子。聂芷却头疼地摸摸脑门。觉得闹心——虽然唐漾并不是嫌弃她腿短,可是这么做真的好么?为毛她感觉自尊心受了伤害?
唐家确实很大。聂芷起初从外边看只有一栋房屋,进来后却发现旁边坐落了好几栋两层的小房子。都刷的是白漆,在绿意昂扬中显得干净而蓬勃。聂芷心想,可是唐家并不干净呢。
就冲她今天看到的一角,她就可以知道,唐家并不是表面上的平静,至少她在卫生间听见的也是事实。那群女人唧唧歪歪倒也罢了,不叫她听见就好,可偏偏唧唧歪歪的声音又大,聂芷估摸着整个卫生间都听得见。
具体说的什么她想不来,她只听见了一些零碎的小事情,串联起来大概就是:唐家有个养子,是唐家大爷五十多岁的时候从街边捡来的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就是唐屿莫。这倒也能解释聂芷见到的唐家人都容颜出色,可唐屿莫却只能算是清秀的原因。不过这不是重要的地方,说是暴发户苏家最近新接了个案子,迫切想要让唐家当个担保人。唐家当然不同意了,可唐屿莫作为公司里的领导居然擅自签下了合同,这便传出了唐屿莫要篡权的风言风语。也是,本来就是养子,还妄想代替主人做决定,简直是居心否测。
不过接下来却峰回路转,某石油大亨回转来调查唐屿莫的身世,惊奇发现唐屿莫居然是他二十年前丢失的儿子。唐家也不知为何,并没有承认,唐屿莫本人也是淡淡的。不过这却排开了上面的风言风语,石油大亨可是比唐家有钱,若唐屿莫真是石油大亨的儿子,还用惦记唐家这么一块小馅饼?好事之人,比如彼时正在咬耳朵的贵妇们关心的却是,唐屿莫到底是不是石油大亨的儿子?!
要是,唐屿莫可就成c市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了,要不是,唐屿莫就还是唐家一个小管事的,没什么可在乎的。
人们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唐家有个嫡亲的孙子——唐漾。再过个五六年,唐漾也就能执掌大局了,到那时,要他唐屿莫做什么?养子而已,做得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