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一事如聂芷所料并没有得到解决,族长只含含糊糊的说他会査,可究竟他有没有査,聂芷心里如明镜似的。前世她活在这个村里就没见过几家真心待他们的,但若要论他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是绝对没有,但被村里人针对的原因她一直没弄明白。
无妨的事,人心隔肚皮,也许人家只为一点小事就恨上你了也说不定。
聂芷家里的气氛有些低迷,父亲正收拾着包裹要出外打工,一家人相顾无言,传递的讯号是谁都无可奈何。而杜璟桓一直呆在房里,这种事情他不能掺和。
半晌聂母叹口气,轻声道:“我跟着聂云一块去打工好了,也能为家里多赚点钱。小芷就跟着爸妈,家里就一个菜园,照顾小芷应该忙得过来。”
聂家二老没有其他主意,看定温柔却执拗的儿媳,悠悠道:“这样也好,你们路上小心。”
聂母于是回了房间跟聂父一块整理东西。聂芷于泪光中看见母亲窈窕的身姿,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她家活得自由而潇洒,难道是过得好却遭人嫉恨?
嫉妒是人后天衍生出来的物质,谁也想象不了它的破坏力。可能有人忍得住,那忍不住的人爆发了,什么手段都用得上。谣言,背地里使绊子,都算小事,害命就得不偿失了。
聂家二老深谙这个道理,如果对方不罢手,那么他们以后就只能守着菜园过日子,再狠些他们就得喝西北风。儿子媳妇出去做事,虽然危险也大,至少不用面对家里这帮豺狼虎豹。
而聂芷奶奶也疑惑,自她从外地嫁过来,村里人就都不看好她,她多年寻找原因也不得果。但若要说是排外,那村里也有不少外地的人,为何单单她被嫌弃?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杜璟桓手里的书卷掉到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聂芷攥住袖子擦掉眼泪,蹬蹬往他房间跑。这种时候,杜璟桓陪在她身边,她多少会好受些。那样温和淡定的性子,能洗涤她内心的污垢。
“哥哥。”聂芷径直扑进他怀里,小眼神湿漉漉的。一说是情之所至,她为家里担心,另一方面是她还是孩子,在混乱之中,哭泣是最好最自然的反应。
杜璟桓将她放到腿上坐着,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背,温声道:“小芷乖,不哭,叔叔阿姨还会再回来的。他们不是不要小芷了,他们是爱小芷,不想小芷跟着他们吃苦。”
笨拙的安慰让聂芷放下悲伤,她恍惚想起还有两天就是国庆,杜璟桓马上就要回去了,不由抱紧眼前人,泪流下来哽咽无声。诚然杜璟桓是她生命支柱之一,可是想想,她也只是怀了旖旎心思并非爱得有多深刻,她对他的感情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板一样,更深层次的东西她还无法明白。
聂芷不做声,杜璟桓也就安静的抱着她,目光清清淡淡的看着窗外,思绪愈加繁杂。
如果她说得没错的话,那么当年,聂芷爷爷聂荣的辉煌就是一切的起点。入党,随在主席身边,娶了漂亮的媳妇,有了可爱的孩子,这样辉煌的人村里唯独一个,自认为平凡的人没有理由不嫉妒。后来他回故乡,什么荣誉都没得到,伴随在身边的只有妻子和孩子,他们免不了嘲笑。在前线为主席拼死拼活,扯着半条命回来却什么都没有,他还活得更加快乐,这真是个傻子。
没多久他们就笑不出来了。上级的上级下达通知,要好好关照这个立过功勋却不接受赏赐的青年。他们嫉妒,却没有办法,眼看着聂荣登上族长的地位,又成了三十岁就当上族长的第一人。内心嫉妒的火焰越烧越旺,索性就不搭理了人家,皮笑肉不笑的来往,有时还得腆着脸去套近乎以便达成内心的肮脏想法。
因为聂荣整十年盘踞着族长的位置,他们一直得控制着自己的行动,时不时散些谣言,不堪入耳不说也罢。等到家族里终于有人在县里甚至省里攀上高位,得意兴奋之余他们将矛头慢慢转向聂荣。聂荣人本憨厚正直,并未察觉哪里不对劲,自个媳妇看出端倪,趁早叫他下了位,不去管族长这种职务可以随意做多久,幽居一旁过着与之前无二的清贫日子。这惹恼了他们,聂芷奶奶也柳眉倒竖,怎么着?你们要动手了我们就必须要站在原地等着你们打脸?还不准逃?真是霸道无理的人。面对针对聂荣的流言,聂芷奶奶一条一条顶回去。
什么?说聂荣私自挪用修路的公款?证据在哪?我们既然拿了钱为什么不给自己好生活,为什么不在城里买房买车,反而在这里拮据地过着日子?叫会计,出纳,审计这些人都出来,对账拿出缺口的钱!
诶?聂荣昨天在张婶子家待了一天?真是好笑,昨天他帮我借油给人家就回来了,在菜园种了一天的红豆我会骗你?
你说谁家暴?哦,我丈夫从来都是跪花生的分。看见我家那些剥了壳的花生没?都是我丈夫跪出来的,他疼我还来不及。倒是你,整天看你脸上没一块好的地方,是被丈夫打的吧。啧啧,你家那位真是不留情,瞧你给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妈还认得出你吧?
对着强悍护短的聂芷奶奶,流言也自动避开。接着十年不太平的日子来了,人人自危,聂芷奶奶倒落了个清净。作为党的根红苗正的三好青年,聂芷爷爷奶奶是没人动得了的。
十年间,白驹过隙,聂芷奶奶高龄生下的聂云顶替了前面出走的另一个孩子,成长为二老最珍贵的宝贝。而早了聂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