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果然要静心读书,并且也不再去村上挣工分。
治下的人懒没有问题,日子过好过坏没有问题,大问题就是不能因为懒把人给饿死了。现在不是饥荒年代,而是和平年代,若因为懒惰而饿死了村民,村干部那是难辞其咎。
就因为必须照顾老幼,生产队才会做出直接扣刘博的工分补贴老父幼妹的事来。因为这个事,刘博一家颇多怨言,但又无可奈何。
现在的情况是老父幼妹完全撂膀子不干活了,这样下去总不能让儿子一家全全供给他俩吧。村干部再也坐不住了,登门拜访,询问刘老头到底要做何。
刘老头卖了十来天珠子,很是看好此物钱景,他颇有底气地道:“刘娟要读书上学,平时还要做家务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她委实没功夫帮村上干活。”
村干部忍不住道:“以前不是边上学边挣工分吗?也没耽搁。而且她已经十三岁了,其实读不读书也没所谓。要是解放前,娃都已经有了。都要嫁人的年纪,这还读书啊。读再多书那还不是外家之人,你得考虑考虑儿子的想法。”
刘老头直言不讳,“我可没钱给她读书。有人要供她读,不要她干活,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扣着人家的钱,来养儿子一家吧。我可做不出这种事。”
村干部惊讶地道:“怎么,谣言还是真的?还有这好事?”
刘老头也不要脸了,反正靠都靠上了,难道要说自己有钱养女儿读书吗,儿子一家不把房顶给掀了。
“街上铺子送了三间,银钱若干,三百五百每月皆寄钱,又从广东寄来了仿珍珠给我做生意。我已经在镇上开了几天铺子,生意还过得去,所以以后回村的日子就少了。”
刘老头越说,村干部越难以置信,“不是没摆酒过名路吗,这就给房给钱了?”这样的聘礼是不是太多了,他咋没有这样一个好女婿。
刘老头光棍地说:“他要给,难道咱还不要退回去吗?就是想退也不在家,人家在遥远的广东新加坡上班呢。”
村干部捧着受惊的小心肝,喃喃道:“新加坡,是哪里,哪个国?这是发了大财吗?”
刘老头不理他,他可没义务回答这种问题。
两父女急匆匆地收拾着行李。
村干部站了站,又道:“你们这是要搬家?”
刘老头有些不耐烦,“刘娟已经转到镇上小学读书了。我们要搬镇上住,以后可能鲜少回来。恩,也多谢你走一趟,关心老百姓疾苦。等我发了财,请你们吃饭。”
刘博下工回来和村干部撞个正着,他低声道:“我爸爸咋说啊。
村干部翻翻白眼,“以后还是莫嫌刘娟了,有你们哥嫂后悔的日子。”甩袖子走人。如果不是刘博两口子吹耳边风,他何至于跑这一趟,遭受满心的心灵创伤。
狗ri的药罐罐刘老头,似乎要拽起来了。
刘老头两父女三两下收拾好了行李,借了个板车,合力推出来。
刘博万分惊讶,“爸爸,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在家里住了吗?”
刘老头呛声道:“我搬走了,就没人要你补超支款,不正好如了你的意吗?
两口子天天嫌我们,我们搬走,省得碍眼!”今天村干部为什么来,打量他不知晓吗。
“爸!”刘博噎住,“总得告诉我,搬到哪儿去吧。”
“搬天上去!”
刘娟无语望天,老爸和老哥只要在一处,没有一回不吵个天翻地覆,这回已经算平和的。
刘博也不想说话了,盯着两父女渐行渐远。
私心里他老早就希望能甩开这两个大包袱了,如今正好。
蒙小琼跑得气喘吁吁,“爸爸呢,在哪里?我有事问他。”
刘博没好气地道:“带着小妹不知搬哪里去了。这下如你的意了,天天在我耳朵骂我爸我妹拖累你,这下大家都省心。”
“啊!?搬走了?肯定搬到镇上去了。”
刘博道:“你咋知道搬镇上去了?”
蒙小琼双手拍大腿啪啪响,“你还不知道呢吧。小妹竟然真的收了三间铺子。听说都摆上东西在卖钱了。哎哟喂,我的好妹子哟,你要搬走,也等嫂子送送你呀。”
刘博把着蒙小琼的肩膀,“说清楚,什么铺子?”
蒙小琼冷笑,“你爸爸也真可笑,解放前怕土匪炮弹,大城市搬小城市,小城市搬镇上,镇上也怕,直接搬乡卡卡了。这回找了个能干的女婿,又要往镇上搬。来回折腾,也不嫌累得慌。还不是你那好妹妹,谁知道哪里浪出个好女婿,平白送房给钱,这下两父女更加不得认你这个儿子了。”
“难道流言竟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吧。刘书记老婆亲口摆的,还能有假吗?穷了就剐你,富了就离你,刘博,人家这是要不认你呀。”
刘博脸色异常难看,嘴唇蠕动半天,才道:“想摆脱我,没门儿!把超支款补给我,这么多年的补贴还给我先!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难道还能让女儿给他养老送终不成!你放心,我爸那个孙子迷,跑不掉。”
蒙小琼想想也是,有俩儿子在手,刘老头还能翻天不成,照样得把挣的钱交出来。
刘老头可没空管孙子,自己都应顾不暇,哪来的心思管孙子。
刘娟转学很顺利,托一个熟人,交点钱就成了。关键是英语老师不好找,镇上似乎只有中学的某某老师才会英语。
刘老头才不重视读书,如果不是怕好女婿飞了,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