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平静,就在郇昶出了宫门的时候,在边门里头却是来了两个千里之外的人,正是郇昰与薛蟠。
话说当日夜里头,薛蟠把得出了那个可怕的猜测告诉了郇昰。
“五哥,鸦片也就是阿芙蓉这种东西,本来在苗疆之地也是有的,但是它们多半是被用作了药材,也是禁制人们多多食用的。只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个东西即能是保命的良药,也就是能毒心的魔物。这个东西在食用之初,没有什么坏的感觉,反而让那些有着痛苦的人似乎感到自己慢慢好起来了。连着伤心与郁闷都不见了,仿佛就能尝到仙境的滋味。可是只要用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就会惊恐的发现再也戒不掉了,而他们也会从本心上不想除去这种毒/瘾。
然后,吸食者就会形容消瘦,茶饭不思,难以分清现实与虚幻,根本沉溺在虚构的梦境里,再也不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对于周身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关键是一旦不再吸食,就会骨子里面发痛发痒出来,继而满地打滚、拼命嚎叫甚至是癫狂起来。最后,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郇昰猛地想起了在苏鹏的信上提到了在他来到韶州最初的时候,发生过多起的死亡事件,这会是因为吸食鸦片而亡吗?“蟠儿,如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必须先要赶回京城一次。那个假苏鹏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未醒,不管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京城那头必然也有着他们的人。不是我用小人之心去猜测,能在这里做出这个局的人,应该是与朝中老人们牵连甚广,很难说父皇会不会有危险。”
薛蟠也是想到了在这时的大庆还没有人意识到鸦片的可怕,要是流到了宫里,事情就当真不堪设想了。当下他们不再耽搁,快马加鞭,不曾停息一刻地赶回了京城。
皇上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两只灰不溜秋的猴子,不知为何前头那种沉痛倒是被消减了一分,“你们两人倒是敢这样面容不洁的入宫,不怕朕治了你们的不敬之罪。”
郇昰木着一张脸,这个时候衣冠不洁总比枉送性命的要好。“父皇,您说过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儿臣这是遵着您的旨意办事。”
“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韶州的事情朕算是清楚了,薛蟠上次的茶案做的就不错,这次韶州的事情你也功不可没,今天已经很晚了,这宫里头也是落锁了,你就在偏殿歇一宿,朕同老五还有话说。”
薛蟠知道他们出现在宫里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在宫里面把控最严的就是皇上周边了,会留他们一晚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感激地跪谢了皇上,“草民谢主隆恩,先行告退。”
郇昰猜测父皇接下来要对他说的,许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十五年了,老三你的宸母妃走了已经十五年了。这些年,我一直再找宫里和宫外的那个凶手,终于在今天得到了答案,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撒下了弥天大谎。”
皇上将良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结合着他刚才听着薛蟠说的话,终于有了一个结论,“想来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做起了这种鸦片的买卖。通过这种东西控制了不少的人,不过那个时候的范围没有这么的大,而史家三房去了南边是不是也接触了这种生意已经不好说了,可能有可能没有。但是仅凭着良湉一个人,或者说是良家根本不能将触手深入深宫。
你要知道这后宫之中,可是和那群四王/八公脱不开关系来。就说还在妃位上的,哪一个家族不是同那些老臣牵扯颇多。这样日复一日的经营,就和吸食鸦片一样,越陷越深,深宫中的势力只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防不胜防。朕没有死掉,不是得天庇佑,而是你母妃舍命换来的。”
皇上讲到这里深深地看着郇昰,“昰儿,你知道吗?在你母妃离世的时候,只有一个心愿,她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安闲自在的人。但是,她自己都没有做到的,怎么可能要求你做到?朕问你,你真的认为这个薛蟠可信吗?人心易变,聪明人犹是。有能力位居高位的聪明人更是。你的托付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