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鼓掌配合,“我家没事,别担心,就是回去看一眼。”

明明也不是不再回来不再相见,易乘风偏偏有种想流眼泪的冲动,连着鼻腔里都是酸疼的,“那手你自己注意点,别觉得松绑了就使劲儿造,握力球一次最多二十下,循序渐进……大夫说你现在用不好筷子很正常,别着急也别嫌丢人,午饭好好吃……以前也磨叽啊,这不是你翅膀一硬就嫌我烦了呗……好,接你下班,我争取。”

***

庄美婵在房间里又仔细转了第二遍,卫生间的毛巾架上挂着两条相同的洗脸巾,用错了也没关系吗?牙刷牙杯也是同款不同色,还好垃圾桶里没有什么不可言描的东西。

晏啸你干的好事,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当初晏长彬知道了他的事情暴跳如雷,他母亲更是寻死觅活,逼他一年之内结婚生子,之后又把小羽圈在家里,逼他把心思花在读书学艺这种正经地方,少跟那些同龄的男孩子疯玩被人带坏,没想到这么良苦的用心,该长歪的还是没有正过来!

站在客卧的庄美婵浑身发抖,恨不能一把火将这屋子里所有的书都点着,统统烧掉才干净。

等等,她留意到靠窗的一片,地板上整齐地码出一个半米高的书台,一米宽两米长,这样摆书似乎有点奇怪?

庄美婵掀开旁边的柜子,看见里面叠放了一套被褥枕头,上面挂着几件明显不是晏羽的衣物,没有其他季节的。

再转到主卧,大床上只在正中放着一只软枕,柜子里也没有乱七八糟别的东西。

易乘风在她眼里虽然粗鄙又顽劣,但终归跟康靖那个娘炮的贱人不太一样,并不像屈居人下的那种。

难道,是她太神经质了?

庄美婵走到窗边,将手机举到耳畔,“小羽,妈妈过来梅川看看你……我刚到机场,不用来接……中午一块儿吃饭吧。”

***

“你受了伤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遇到魏总听说你请了那么久的病假,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咖啡厅里的简餐似乎不太合庄美婵的胃口,她戳着勺子拨来拨去也没吃几口,一直往咖啡里丢糖块,丢多了又怕发胖不想喝。

晏羽倒是左手捏着勺子吃得很认真,一份芦笋菌菇饭已经下去了一小半儿。

“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你定好酒店了吗?这附近的可能条件很一般,不然就住远一点的河畔花园。”

“你好了我就放心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晚点我就回莲城去,不用订酒店那么麻烦。”

庄美婵干脆放下了勺子,“这段时间,谁照顾你的?”

晏羽眼睫微颤,视线依然落在盘子上,“我一个同学,其实也没几天。”

是谁有什么关系,反正她都不认识。

庄美婵似乎放心地点了点头,“要是你在莲城,有什么事情我还能早点知道,这里……”

“你经常遇到魏总吗?”晏羽抬头打断了她的感慨。

“还好吧,上次在蕃市,是魏总舅舅的助理帮的忙,偶然在莲城遇到了就一起吃个饭。”

“下午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不用了,你的手刚好,自己注意些。”

母子俩的交流也就言尽于此,一顿饭的工夫便各回各家。

***

“做了一些加热就能吃的在冰箱里,超过两天就不要再吃了……那个,衣服还没干透,就没帮你收……钟点工白天刚联系过,还是每周三次,老时间……钥匙我放这儿了……走了……”

易乘风提起那只不大的帆布拎包,藏起一直躲闪的眼神,弯腰在玄关换鞋。可能是这个低头的姿势让脑袋充了血,他感觉头变得很重,像是要控出水儿来。

忽然,易乘风手里的拎包一重,那只刚刚拆掉石膏一星期尚未痊愈的右手握住了拎包的手提带,纤细的手腕白皙异常,脆弱至极,显得尺骨末端的茎突尤其明显。

晏羽愕然看向他,满眼毫不掩饰的失落和惊慌,“可是,我还没完全好啊,还……不到一个月。”

易乘风喉结用力一滚,“我妈这几天有点儿感冒,家里没个人做饭,你这儿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照顾着。小晏,松手了——”

他的嗓音干涩喑哑,更像是个感冒患者。

晏羽攥着包带,执拗地抬起头,“你也是这样骗上一个雇主的对吗?”

“听话,别闹了。”易乘风的大手握在他细瘦的腕上,包裹住所有的骨肉仿佛一只护腕,然后稍一用力,便将他尚未恢复到灵活的五指扯脱了。

大门在晏羽面前咣当一声关合,终于来了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不知从哪一刻起,他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易乘风明明还是一样在他眼前,在他身边,陪伴他,照顾他,可他看到的却都是对方的背影,冷淡疏离,渐行渐远。

是不是他永远不好,他就永远不会走?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开,晏羽好像知道,这次他走了,就永远都不回来了。

晏羽掀开大门追了出去,掌心在电梯按键上拍出绯红,等等我,别走——

“风哥!”

路灯下拖长的背影倏然定住,捏住包带的指节泛出青白,一口氤氲白雾随着叹息散在寒夜里。

轮圈碾过细雪的碎响一路靠近,一只冰凉到全无体温的手硬生生塞进他垂在身侧的大手里,纤细的指如小蛇一般紧紧攀援缠绕,韧如蒲丝,填满他的掌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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