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晋北城外的三河道,两匹棕色的高头大马正踏着黄土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狂奔着,前面的马上正是仍旧处在口角中的白降和阿寒,而后面的马上则是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的初玲。
白降也是觉得最近仿佛万事不利,安守阁那边自从太子指示的新阁主上任后事情就好像有什么古怪,师门内也因仙缕教的事情死伤了不少,灰崖师叔被做成了蛊人不说师娘目前也下落不明,除开这些大事件他之前偷偷押镖的事情还被师父发现了,这血汗钱被收走大半不说,现在最宝贝的师妹竟然在外面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段时间!
他觉得好生恼怒。
越是想就越是想将这阿寒推到马蹄下碾几个来回,而且坐在他身后的阿寒好像是觉得太颠簸,放在他腰上的手竟然越收越紧。
“你不要搂我的腰那么紧!松开!”
“可是……”突然被吼的阿寒有些懵。
“没有什么可是,给我抓马鞍。”
“可是玲玲每次带我骑马都让我要搂好她的腰……免得掉下去。”
“你还敢说!等一下,你搂她的腰??”
白降一甩马鞭,火冒三丈的回头瞪着隐隐满脸不乐意的阿寒:“你现在是怎么样,是还想和我师妹骑一匹马?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有你以为我很想和你骑一匹马?”
“我也不想和你骑同一匹……”阿寒反手抓住自己身后的马鞍,很小声的说“我想和玲玲一起。”
“你以为你说小声点我就听不见了么?”说话的声音是从压紧的后槽牙中漏出来的,那声音是包含了愤怒“下次要是让我看见你碰初儿一下,我就把你手给砍了。”
“那得看你砍不砍得掉。”
“还挺会说是吧。”白降是察觉了,他察觉到在初玲听得见的地方这家伙就装得一副憨包样子,现在初玲单独骑着马跟在后面无法听见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阿寒那被失忆掩盖的本能就开始倾泻出来了。
“阿寒,不会说,是师兄你一直……针对我。”阿寒猛地回过神,他刚刚好似是不应该明面上如此对白降不敬“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师兄不要怪我。”
“不要叫我师兄。”白降咬牙切齿“你又不是金垣门的,而且也不准用‘玲玲’称呼我的初儿。”
“玲玲不是你的。”没有忍住,阿寒又开始反驳白降了,虽然他本意并不是想要这样和白降俞吵俞烈可是就是忍不住“还有玲玲也喜欢我叫她玲玲。”
“你是不是想挨顿打,挨顿打就能记住了是不是?”
“你不一定打得过我。”
这下白降是真的被激怒了,不过也不能就意气用事的在这里下马和阿寒打起来,初玲肯定不会喜欢说不定她还会帮着阿寒来打他:“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等你回复记忆,变成正常人之后就给我等着吧。”
你怕了?这三个字就躺在阿寒的喉咙口,憋了好一会儿他才堪堪将这三个字咽回肚子里面:“对不起。”
白降冷笑一下:“你这家伙骂人快道歉也快,如若没失忆肯定是个怪人吧,你知道嘛?初儿最讨厌两面做派的人了。”
“我不是怪人。”听见白降骂他两面做派时阿寒心里一阵发闷“我从来不对玲玲说谎的。”
“初儿是好心,而且你幸运的是我也很好心。”白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所以我不会对现在的你做什么,只是如若你恢复记忆还要缠着初儿那就别怪我了。”
“玲玲说我就算想起来她也会继续陪着我的……”
“她这样说,你就要她这样做么?你是仙缕教一直追捕的蛊人,想必身份在之前就很特殊才会惹得如此下场,仙缕教的事情本就足够危险我不希望师妹自此后还参与这些。”
白降的想法和他师父完全不同,毕竟初玲的功力摆在那里,她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侠士但白降觉得初玲时而粗心大意,也会做出些意气用事的决策,所以她应暂时待在门内闭关。
可金无圆从来都不听白降的想法,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派初玲独自下山,白降为这个发过不少次火,可金无圆从来只是说初玲需要这样的锻炼,她本就该如此独自一人去面对山下的奇奇怪怪。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会带你尽快回师门治好病然后你就离她越远越好。”白降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些眼力,有些人光看着便是平平无奇之辈,而你,浑身上下都写着麻烦两个字。”
阿寒紧抿着嘴唇,因为脸部肌肉的紧绷牵扯到了纱布之下的旧伤口,他的右脸开始隐痛了起来:“我不是麻烦。”
“你不是……”话未说完,白降忽然朝后猛的一靠,这猛靠的同时他不得不反手过去攥住阿寒的衣服放置他被自己的动作撞下马,而就在他这样做的下一瞬间一根闪着青绿色暗光的羽毛箭从两人面前闪过。
“师兄!!”
一直跟在后面的初玲自然察觉到了异常,她反手抽出背后的剑调转马头朝白降他们的左侧奔去,在奔跑过去的途中她还挥剑弹开了好几根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毒箭。
“别过来!”
白降大吼一声,在下一瞬他骑着的马头便凭空的被什么割开了,马头和马脖子之间的断面平滑无比连骨头都削的齐齐的。
在漫天喷溅的腥臭血液中白降和阿寒重重摔到了地上,而企图赶过去的初玲感觉周身都是股寒气,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