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这里面去。”

“呜、唔唔……”

阿寒站在装满热水的浴桶旁踌躇不前,他很不安的盯着那晃动的水面,看样子是不太想进去洗身子。

而正在对阿寒发号施令的初玲此时已经沐浴过了,她换了套新的男子素衣,头发被挽成了一包用青色布巾定在脑袋上,眉宇见抹了些棕粉,这下看起来倒是像未长开的少年书生。

在带阿寒来这个小客店要房间洗漱前,初玲就已经先去镇长的家里告知了山中的情况,镇长对她这个满身是血污并且还带着个怪男人的小姑娘是半信半疑,不过谈了一阵知晓初玲是金垣门的弟子后态度便转变了。

“原来是金大侠门下的弟子!”老镇长一方面是喜一方面又是悲,喜是喜在金大侠派人来救他们与水火,悲的是这样一来刚刚这姑娘所说的所有事情便是真的了,他们镇中被掳走的年轻人都被仙缕教做成了蛊人。

简短交谈过处理蛊人尸体时要注意的事情,并厚着脸皮讨要了一匹马后初玲便带着阿寒离开了。

离开镇长家后她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沐浴更衣,可没想到轮到阿寒时遇到了阻碍。

“快点,要把你身上洗干净,洗干净会很舒服的。”初玲有些急切的拍了拍浴桶边缘“你不要再犹豫了,再犹豫水会冷掉的。”

“水、水……”阿寒小步小步的远离木桶,但眼睛还放在初玲身上“呜……我不知道……”

“你给我过来。”初玲伸手猛的把他抓了过来“快洗!洗了换好干净衣服我们还要赶路呢,你也不想再回那个黑黑的蛊洞中吧?”

一提到蛊洞阿寒就又开始发抖,一边发抖一边掉眼泪和口水:“我、我不想……我不回去,玲玲不要生气……呜呜呜……”

初玲看他又哭了便后悔自己因为着急把话说重了,她走过去牵住阿寒的手把他朝浴桶边领:“不哭了不哭了,只是洗个澡而已,洗澡知道么?把身上脏兮兮的东西洗掉,这样你才不会臭臭脏脏的引起别人侧目,我们也好混到人群中赶路啊。”

“可、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洗、洗澡。”

“把衣服脱掉,然后进到桶里面就行了,我帮你洗。”初玲说着便伸手拉扯阿寒的腰带,他身上这些衣服本来就因为蛊虫的原因变得破破烂烂,就像吸了脏水又干掉的麻布。

几件上衣去除后阿寒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上面有很多伤痕,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大多数都还蓄着脓水,初玲看着就觉得可怜,她叹口气将脏衣服扔到地上:“裤子自己脱了。”

阿寒怕不听话又惹初玲生气,就站在木桶边颤颤的脱掉了自己的裤子,然后手脚僵硬的翻进了装满热水的木桶里面:“热……”

“热还不好么?”初玲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阿寒同样瘦到只剩皮包骨的下半身,她觉得这事定不能让师兄知道不然又会是顿教训,师兄总说尽管她从小跟着一群老爷们习武,但到底是个女孩不要一天到晚不拘小节,该回避的就要回避,初玲自是将师兄这些话当放屁。

不管是师父也好还是师兄,都喜欢啰嗦她。

“把头低下来一点,我帮你把头发洗了。”初玲在心里埋怨那两个啰嗦婆的时候手上也没忘照顾阿寒。

“唔……”而阿寒就乖乖的泡在水里仍由初玲摆弄,一会儿抬手一会儿弯腰,然后还听她的话自己伸手把腿间的脏东西和小雀雀搓洗干净“我乖了……听话、的。”

“是,阿寒听话了。”看他语气里委屈,初玲就拍拍他的头学着小时候师姐们照顾她的语气说“洗香香,然后吃点东西我们就骑大马马走啦。”

“吃、吃?”

“你饿么?”初玲舀起一瓢水从阿寒头上淋下去,此时洗完阿寒的桶里已经是灰色的浑水了,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让小二多烧了两木桶在旁边备用,她让阿寒从水里站起来,然后将装着干净热水的木桶递给他“把这个举起来。”

阿寒听话的把木桶高举到头顶。

“然后从头淋下来。”

哗啦。

“咳、咳咳……”阿寒抱着空木桶站在大浴桶里面咳嗽“好、好了、”

这下勉强算是洗干净了,初玲让阿寒从木桶里面出来,先叫他穿好了早就备在一旁的干净裤子:“你坐到这里来。”初玲拍拍凳子,等阿寒坐好后她就拿着帕子对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阵猛擦。

擦好头发后初玲也没急着让他穿上衣,而是跑到自己的包裹中翻找了些药和一卷干净的白纱布还有几根包起来的针:“我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痛的话你要说哦。”

阿寒没懂初玲说什么,但是仍旧点头。

初玲将桌上的烛台移到手边,将针放在上面烤了烤,然后拿着针凑近了阿寒上半身那些一包包的脓:“我要把这些脓挑出来放点,然后给过你上药。”

“恩恩。”阿寒低头乖巧的看着初玲,此时又有几滴口水从他脸上的豁口里低落出来,恰好滴在初玲手背上。

初玲没理,只是仔细的处理着阿寒身上的伤,泡过热水后他皮肤呈现出的灰白色好像稍微消下去了些,至少没有那么像死人颜色了。

大约半柱香后她才终于将阿寒身上的伤口处理干净,胸前和背后加起来的伤口有三十五处,真是凄惨:“阿寒没觉得痛么?”

“不痛。”阿寒吸了吸鼻子,他刚刚努力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初玲是在帮他“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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