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奇怪的声音从梦中唤醒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夹杂着仿佛极力压抑在鼻腔喉咙里的急促呼吸声，宛如细小的起伏的浪花一般，沿着静谧的空气传入耳膜。
睡着时不觉得，意识苏醒才发现脸颊被摊开的书本压得发麻，平整光滑的纸面也被发烫的脸颊捂得暖暖的。
——连日来的打工加上临近期末的压力，导致严重睡眠不足，难怪会在温暖的被炉中神志不清。
对了，我应该正在一期前辈家的书房里，给药研君补习国文来着……
空气中的暖意让头脑有些昏沉，皮肤燥热，半梦半醒之间忍不住扯了扯领口。
暖气……会不会开得太热了……
挣扎着睁开双眼，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
紧接着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紫眸。
隔着镜片，能看到这双眼中闪过惊讶和些微的慌乱，然后就深邃了下去，像是未知的深渊一样捉摸不透，让我一时有些困惑和陌生。
从顶端打下来的白炽灯光，将他的皮肤映得细腻雪白，五官的精致轮廓在素描般的阴影下衬托得无比清晰立体。
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带着压迫感侵入了自己的周身领域，触动了敏感的神经末梢，迟钝的大脑终于收到了令人不安的信号。
好近——
我下意识坐起身，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药研君……这是……想做什么……
一片寂静中，听见闹钟秒针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合着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脑海里闪过久远记忆里翻过的无数少女漫画，无意识做出了合乎自己真正心意的猜测。却碍于不知是害羞还是别扭的心思，不敢确定，也不敢问出口。
直到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暧昧气氛。
“老师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是最近太累了吗？”
我有些羞愧，连忙道歉：“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关系。不过作为弥补，稍微往后延长一点上课时间可以吗？”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建议，我点点头，松了口气。
“当然可以，这是应该的。药研君还有哪里不懂，需要我帮忙吗？”
近在咫尺的少年忽然抬手扣住了我的肩，纤长的手指微微用力，阻止了我下意识的避开。
“……药研君？”
“嗯，有很多地方不懂，所以拜托老师了。”他的嘴角弯了弯，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我有些心慌。
嘴里吐出的「先生」这个称呼，因为略微拖长的音调显得有几分撒娇的感觉。
这种语气太犯规了。和平日里的冷静早熟一对比，听得我本就昏沉的头脑有些发热，心跳又开始加快。
脑海里一瞬间冒出一种“不管提出怎样的要求都想满足他”的危险想法。
——然而这并不能构成什么奇怪教学内容的理由。
我僵硬地坐在原地，手被按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灵魂都要被抽离。
我是谁？我在哪儿？
想不起来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也想不通是如何突然进展到这个地步的。
视野里是他柔软的黑发，和拿下眼镜后毫无遮挡的双眼。
浑然不见平时的乖顺懂事，反而充满了侵略性。
紧闭的书房，过高的室温让我呼吸困难，浑身发热，仿佛手里的滚烫顺着肌肤和血管蔓延了全身。
“药研君……这个问题……稍微有点超纲了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有点发抖。
“嗯……因为老师上课的时候睡着了，所以麻烦多教一些东西作为补偿吧。”
教、教什么？生理知识吗？
平时学校里有课程吧，莫非连这个也需要补习？
我咽了咽口水，头微微后仰，试图避开他的呼吸范围。
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看着那双盛满笑意的紫瞳，只能弱弱地抵抗。
“抱歉，这个……老师也不会……”
“没关系，我相信老师。”
这个对话简直没法进行下去了。
我的目光开始乱飘，从桌上的书本，转移到高大的书柜，关上的房门，还有拉上的窗帘。
封闭的环境也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安全感。
隔着裤子的布料，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在手心里，热得让人害怕。
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这样的，难道是睡觉的时候？
男孩子是这么容易冲动的存在吗……
说好的尊敬师长的优等生呢？这个调戏老师的坏孩子是谁，肯定不是我的药研君……
天哪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平时是怎么解决的啊……
脑子里混混沌沌地冒出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突然觉得自己白长这么大年纪，对很多东西的认知还停留在理论方面，和同学朋友们一比，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稀有生物了。
我觉得嗓子有点干，一股烧灼般的痒意和燥热，从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直攀登到喉咙和口腔。
“老师是口渴吗？”
药研君关心地问道。
我的目光下意识又转回他脸上，就见他凑了过来，近到鼻尖相触。
下一刻，温热的唇贴了上来，湿漉漉的柔软的舌头从唇缝侵入，抚慰一般在嘴里□□。
——忽然收纳了新的解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