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根据尚书大人的描述,他是被人特地引到别处,且中了幻术一时间不能回府,而在这个时辰尚书家的少爷正好发疯。陈仔细查过,礼部尚书家是被人早早盯上了,而这人正是朝中之人。”
前面一段皇帝听得不耐烦,但被最后一句话惊得怒拍案桌。
“是朝中之人?”
皇帝眼睛眯了起来,拳头咔咔响,周身淡淡的龙气环绕。
陈中跪在地上腰身挺直,对于屋内的威压熟视无睹,只有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流。
皇帝动不动喜欢释放威压来欺压他人在朝中不是秘密,见到皇帝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可没想到,皇帝身上的龙气竟是又强了一分。
“你有什么证据!”皇帝斜眼睥睨看,手无意间拍打案桌,“陈仲,虽然朕看重你,但不代表你能肆意妄为。”
朝上,他谁都不信,哪怕是他亲自拉上来的人。
“臣,自然有证据。”
咬紧牙关,强忍颤抖,深呼一口气,细细道来。
“那幻术颇为高超,能瞒得过那么多人,至少有结识期的力量。拒臣所知,门家十年前招揽了两位善于幻术的长老,正是此阶段。可惜,在几年前失踪了。礼部尚书说,幻境里看到的是一处破落院子,而这座院子与那位郡主……”
用不着陈仲继续说,皇帝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连串的线索。
太后,若玉,郡主,何家,叶家……
“大胆!”
陈仲下半身已经僵硬了,当他提起那件事情的时候,就料到了会发生这养的结果,所以,并不意外。
毕竟,那件事,是皇帝心中一根永远拔除不了的刺。
“皇上恕罪,臣说的每一句只是实事论事,绝无半句假话,更没有半点想要欺上的意思。”
这么一直接认罪,倒是把皇帝心里的火气散了些。
“继续!”
他倒是想看看是哪家人动的手。
“据探子回报,尚书家的公子回府之前去了垂柳十二巷、驯兽场、赌坊,在赌坊楼下遭到一次刺杀。曾言他因为手底下的侍卫武艺高强躲过了刺杀,可是却没有躲过楼上砸下来的瓷瓶,弄了一头的血。那出手之人在混乱之下一路逃,结果被过路的马车撞死了。并无发现。”
陈仲继续说。
“至于护卫军的巡逻,说是收到了南边之处的求救,前往一同抓捕逃犯,最后在树林内全部死亡。死因是他杀,凶手找不到。”
“这就是你半个多月来的结果?”
皇帝身上的寒光刺痛了陈仲的眼睛,身上更是恍若无数针密密麻麻扎来,把那瘦弱的身子弄的脸色苍白。
这些事,他的人都能查到,还要别人干嘛?
这不是在敷衍吗!
“咳咳~”
陈仲咳嗽两句,擦去嘴角隐隐渗出来的血。
“皇上,请听臣再说几句。这事不是臣不想继续查下去,而是此案件已经牵涉到了其他方面,真是有心无力啊。”
礼部尚书被吓,涉及当年将军府,不能谈。护卫军死亡,牵涉上一代兵将的矛盾。礼部尚书家公子的麻烦事,涉及到皇子,皇家面子不能扯。
他倒是想查,也能知道事情经过,可也要皇帝能听得下去。
面对一个有多疑性情的皇帝,他不能触及皇帝的底线。
陈仲朝皇帝重重一拜,请罪。
皇帝看着底下的年轻人,逐渐收起了周身威压。
这小子是个人才,毕竟是他亲手提拔的,分量也拎的很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有底,比那些老家伙好多了。
“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挥挥手,让陈仲离去,自个儿站在御书房思考。
好一会,对着空气说了句。
“何府、叶府、陈家、公主府,都给朕好好查查!!!”
空气中一阵波动闪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大太监递上一杯茶水,扶皇帝坐下,案桌上已经恢复原样,半点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就连屋内角落里结的冰霜也有人处理干净了。
皇帝揉着太阳穴,靠在座椅上。
“传月老过来。”
大太监应下,转身就要走。
没走几步,又被叫停了下来。
“稍后再去叫月老。”皇帝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摆驾安慈宫,朕先去看看朕的好母后。”
一众随行跟上。
安慈宫慌了,上到老,下到小,没一个不忙的停不住脚后跟。
时隔整整四年,皇帝再次到了安慈宫。
众人心里是既激动又害怕,还依稀记得上次皇帝来安慈宫,是和太后重重吵了一架,不知此次来,会不会重蹈覆辙。
没有人知道皇帝为何来,大太监也只能说是临时起意。
钟玉更是手心攥出了汗水,生怕是自己的行动被发现了,站在哪儿都不安稳。
还是太后镇定,拍打钟玉的手安慰。
“没事的,莫要害怕,还有哀家在。皇上是哀家的儿子,再怎么样都不会陷害哀家的。”
可太后越是这样说,越是不安稳。
等到皇帝到来时钟玉更是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还在有钟嬷嬷帮忙扶了一把。
皇帝闷哼一声,对一众下人没有什么好脸色。
“皇上来了,快快请坐。”
太后满脸慈爱走到皇帝身边,一双黯淡的眼睛再看到皇帝时蹭的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注入了活力。
两只树皮般的手抓住皇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