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轻轻一句话,却击重心中最痛的一处,一瞬间痛遍了四肢百骸,桃花身体都瑟缩起来,仰头直盯着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睛,几欲将它盯穿。“你若敢将此事告知皇上,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某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今日,王某就同姑娘重温一下旧梦,如何?”虚肿的脸上化开一抹腻笑。
未及桃花反应,身子就被压入一侧草丛,心下一惊,欲从他掌中抽出手来,却反被扭至身后。
肥厚的嘴唇印上脸颊,沿颈而下。
“你找死么?这是皇上行宫,我若叫起来,你还能有命活着?”她强自镇定冷声道。
“姑娘惧怕皇上知道此事,甚于王克,自不会叫人。姑娘的身子,叫人受用的很,这些年王某一直惦念着呢……勿要挣扎少吃些苦头。”王克唇角勾了抹腻笑。
桃花胳膊被死死压住,只听哧喇一声裂响,却是衣物撕裂的声音,她缓缓合上眼睛。
她是不敢叫的,这般不堪的一面,如何能让那般清透的人知道…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肥厚的手掌抚上身子,勾起无数阴冷的回忆,绝望层层的漫上她心头,只听得王克兴奋的喘息声,屈辱压在心头,眼前浮现的是李华苍白明净的脸。
桃花牙齿抵上舌尖,只要一用力便不会再有痛楚,什么都会消失。身上却兀的一沉,只听一声钝响,似有利器穿破了皮肉,脸上一阵温热。
血腥味化在口中,舌尖划破的瞬间,睁开眼睛,却见王克双目圆睁倒在身上,口角含着血沫,身后插着一柄玄青色的剑。
握剑的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映着微弱的星光,依稀看得见俊朗的眉目,一双冷厉清明的眼睛,稷亲王李稷。
王克的尸首被挪开,李稷解开月白绉纱袍披在桃花身上,唇角紧抿,神色看不出起伏。
桃花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温热,殷红一片,血……王克的血。
“你杀了他?”桃花颤声问。
李稷缓缓点头。
她试着站起身,却一个踉跄又坐回了地上,李稷朝她伸出手来,欲拉她起身。
桃花却只定定看着他,“所以……方才我同他的对话你全听见了?”
李稷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良久,终是点下头来。
桃花侧开脸,环紧了身子,羞愤逼上心头。
李稷伸手握住她的肩,眉目间隐着一丝疼痛,似是有些无奈,拉她起身,托住她踉跄的身子,拿出一方手帕来,细细替她擦干脸上的血渍。“我来迟了。”
“不……”桃花缓缓摇头,压下眼底的酸涩,勉力扯出一个微笑,“王爷救我,已是多次了,今日若不是王爷,只怕……这份恩情是桃花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还不清的。”
“你我之间说上这些便是生分了。”他抬手击掌,列队整齐的一队军卫缓缓走近。
“你们夜里的差事是怎么当的?行宫里混进了刺客也不知道,这般下去是想一个个革了职,回家养老么?”李稷怒声道。
“卑职该死,夜巡疏忽,日后定当小心防范。”军卫齐齐跪地,领头一个军卫俯首惶恐道。
“罢了。”李稷摆手。
“将这刺客的尸首弄下去,勿要惊动皇上,以免坏了皇上的游兴,另外,留一队军卫,守在绿竹小苑外保护桃花姑娘的安全。”
“卑职遵命,定当将功折罪,护好桃花姑娘的安全。”领头军卫应声道,命几个军卫将王克的尸体拖了下去。
桃花怔怔望着,那般痴肥胖重的身体,这般羞辱,折磨过她的人终是在这世上消失了,我却仍要在这世上挣扎着苟活下去。这般想着,她唇角勾了抹苦笑,头目眩晕,不禁踉跄了一下。
“可是哪里不适?”李稷扶住她,皱眉担忧道。
她缓缓摇头,勉力稳住跟跄的身形。
“若是累了,便回房休息吧。”李稷暖声道。
桃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抬首看他,“今日之事,谢过王爷了。”
“你我之不间必言谢,若……还有人对你不利,只管叫李稷便是,李稷定当护你周全。”
桃花缓缓点头,再无心力顾及其他,回过身,脚下虚浮,慢慢走回了绿竹小苑。
桃花坐回竹榻之上。李稷的月白绉纱袍自身上滑落,露出被王克撕的残破不堪的碧色裙裾来。
她借着竹案上的灯光,看清了一侧铜镜中的自己,苍白憔悴的一张脸,襟口的衣料被扯裂了大半,露出雪白的脖颈,颈上几道殷红的抓痕在这般晕黄的光亮里仍是鲜明夺目。肚兜滑至一侧,胸口上隐着几枚淤紫的痕。
这便是绾绾,这便是桃花,污秽不堪的,为了复仇将自己卖掉供人玩亵的桃花。又……如何配的上那般清逸出尘的李华,如何配的上……
却是再也敌不过心中痛楚,桃花自竹榻上滑落,捂着脸,眼泪自指缝滑落,身子瑟缩。王克所触之处,似丘蚁爬过,只觉脏污不堪,桃花不由自地上起身,推开一侧房门,移出浴桶注满热水,卸下遍身衣物,浸泡在浴桶内。
她心中晦涩,只狠狠擦拭着王克所触之处,无意间触到颈上戴的璎珞,却是李华在贤雅楼中送她的。心下一痛,脚下没了力道,身子缓缓沉了下去,热水漫过脖颈,淹过口鼻,四肢虚浮,竟没有丝毫挣扎起身的yù_wàng。
没过头顶一刻,耳内是嗡嗡的水声,水液呛进鼻腔,引发窒息般剧烈的疼痛,心内却无比舒缓,似把压在肩头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