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桃花大喊着提醒他。李稷策马飞奔上前想要救下李华,却根本来不及。
侧旁突然蹿出一道红色的人影,扑在李华身上。“噗嗤!”箭羽穿过张夫人的胸前,又扎进李华的肩膀。
“夫人!”李华的瞳孔猛地放大,他慌忙拭去张夫人嘴角溢出的鲜血,可是,这血越擦越多。
张夫人虚弱地冲着李华浅笑道:“皇上……皇上……嫔妾……花婉小……”
“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李华慌忙地把张夫人往毡房方向拖去,没注意到身后的孙立已悄然举起重剑想要斩杀自己。
“皇上!”桃花也冲了上去,张霍霍想要拉住她,只堪堪摸到她飘飞的裙角。
“咻!”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李稷在危急关头射出一箭。
“啊!”重剑掉在地上,孙立的手已被一支金色的箭羽贯穿。他忍着疼痛往后逃回自己的队伍中。
军师急忙上前在孙立手掌上撒了些金创药用来止血,“将军,我方伤亡惨重,再不撤,怕是要全军覆灭了!”
“撤!”孙立咬牙切齿地看着身披金甲胄的李稷,这一箭之仇,他要深深的记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蓝巾贼们纷纷往山野逃窜,张霍霍领兵想要乘胜追击。
“张领事,别追了!”李稷拦住他。
张霍霍皱着眉头问李稷:“一举斩杀之,除恶务尽岂不是更好?”
李稷朗声道:“你若现在去追杀他们,他们又悄然折返攻打营地。营地兵力空虚,你这不是置皇上于险境吗?”
“王爷教训的极是。”张霍霍脸色有些羞愧。
桃花替李华将肩膀上的箭镞取出后,洒了些金创药在上面。
张霍霍看到躺在李华怀中脸色苍白的长姐,心中很是难过,他轻声呼唤着:“阿姐,阿姐!”
张夫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紧闭着双目,胸口的伤处流血不止。桃花也替她洒了些止血粉。
“太医!太医!”李华悲怆的抱着张夫人,大声呼唤着太医。
这个陪了他八年的女人,因她是太傅黄佩挑选替他的妃子,他一直从未好好看过她。
她甚至还替他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主。李华感觉心中有愧,张夫人不能死!怀中的人儿生机正在悄然流逝,他紧紧地保住她,想把自己的温暖渡给她。
众人将张夫人从李华怀中夺出后,侧放在担架上,急忙往毡房里送去。
太医和李华桃花一同进了毡房。其余众人皆候在外头。
白胡子太医看着张夫人胸口的箭犯了难,位置太过特殊,他不好医治。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转身正想对李华说什么,突然看见李华身侧的桃花。太医的眼睛蓦地一亮,怎么把她给忘了?
“皇上,臣还需要个帮手。”白胡子太医急道。
李华不耐烦地挥手道:“赶紧说,说了赶紧救张夫人。”
“皇上请将您的贴身宫女桃花借臣一用。”也许是李华的语气不太好的缘故,太医说话间带着些许颤音。
“准了。”
桃花福了福身,问道:“太医希望奴婢做些什么?”
“等下我替娘娘剪去箭镞和箭尾后,劳烦姑娘将箭枝抽出,再替娘娘上药。”太医递给桃花一个小瓷瓶儿,“这是麻沸散。等下若是娘娘中途醒来,你须得立刻替她服下,不然能活活疼死。”
桃花低头道:“是。”
因着伤患位置特殊,白胡子太医细细交代了桃花注意的事项后,便动手剪掉了箭镞和箭尾,随后他负手背对床榻,将剩下的活计交与桃花去完成。
桃花屏气剪开张夫人的衣襟,因着流血干涸的缘故,伤口处的皮肉与衣袍连在了一起。
桃花仔细地用兑了沸水的烧酒轻轻擦拭着伤口,好不容易才把衣裳残片取下。
可当她看清箭枝的位置时,不由地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出声道:“太医,娘娘被射中的位置太过于凶险。伤处极可能在心上,若是箭枝一拔,难免会引起大出血。”
白胡子太医听到桃花的话,整个人抖了一下,“皇上……”
李华罢了罢手,轻声道:“先别用麻沸散,叫张领事进来。”
桃花替张夫人拉上床幔。
张霍霍听闻长姐性命堪忧时,双腿已是有些发软了。“姐!姐!”他冲进毡房,跪在张夫人的床边轻声呼唤着。
“张领事,这箭枝位置甚是凶险,若是不拔,娘娘尚有几日活头。此时如果拔掉,极有可能出血不止,性命难保。奴婢无法做决定。”桃花低着头,不去看张霍霍那张满是伤心的脸。
“皇上如何决定?”张霍霍哽咽着问李华。
李华看到他那双与张夫人极为相似的噙满泪水的眸子,心中愣愣的,悲伤充满了心房,“朕赞同拔箭枝,不过,终还是由你来决定为好。”
“拔!”张霍霍咬着牙忍着泪水,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长姐,转过身不再犹豫。
桃花刚准备给昏迷着的张夫人送服麻沸散。
张夫人悠悠地醒来,气息微弱地叫着:“霍……霍儿……”
张霍霍以为是自己伤心过度产生了幻听,只顾着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霍儿……”张夫人动了动手指,想抬头拽住不远处的弟弟。
桃花连忙叫道:“张领事,皇上,张夫人醒了!”
张霍霍听到长姐醒来,愣了一下,才知道方才并不是自己的幻听,发疯似的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