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洪荒大战已有百年,西极之地有一巨壁,世人称之为合黎山。
那日,合黎山上,一个野孩子赤着脚在山顶等待日出。
“太阳每日都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想必夜里的太阳藏在了九原大地之下。倘若如此,太阳必是以天为父,以地为母,白昼与父亲在一起,晚上又投入母亲的怀中。连太阳都有父母,天地之间偏偏独我没有爹妈……”少年坐在树冠上,吹着山顶上透过树林的风,不禁有些伤感。
远方的地平线上隐隐已有一层鱼肚白,太阳渐渐从地下爬了出来,少年就这么痴痴地望着那一丝微光。
“呜~”。
天边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少年被吓了一跳。朝天边望去,只见一条红光与一条金光交缠在一起,在天穹上划过长长一道尾巴,直直朝合黎山顶坠落而来。
“莫不是流星!等日出竟然等到了流星,这下可走了大运了!”少年以为是流星,兴奋不已,“嗖”地从树上跳下来,朝那两道光坠落的地方跑了过去……
少年急急匆匆,穿过灌木林。平日里就是在山中瞎玩,每日来往于山顶与村子之间,早已玩腻了,今天不仅遇见流星,还一下子坠下了两颗,这可把少年高兴坏了。
“嗤~嗤~”。
“当~当~”。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少年听见这声,顿时警觉起来,放慢了脚步。在山林中狩猎觅食早已将他锻炼地犹如一个老练的猎人,少年蹑手蹑脚,不发出一丝声音,摸到了一片灌木林后面,他将双眼贴近灌木的缝隙去看是什么人在打斗。
少年透过枝叶缝隙,仔细看时,竟让他吃了一惊,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见不远处,一个满身披金甲、手持长枪散发着冰寒之气、腰间玉带飘飘,头顶却长着一只角的神仙,正和一团血色雾气缠斗。正是斗得难分难解时,那独角金仙被血雾团团包围,就在这时,金仙胸前忽然现出两只眼睛,射出金光,将那血雾驱散。
血雾散去,雾中原来是一条赤色虬龙。那虬龙见金仙胸前双目,长吟一声,散出一阵烟,只见烟尘内是一龙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仍是虬龙,他上身,通体血红,赤色长发散在背,脸上一圈红髯,头上一对龙角,两眼犹如火团,怒视着那金仙。
那金仙见虬龙现出人形,将寒冰枪用力一掷,大喝一声:“孽畜!还不束手就擒!”。
龙人只是低吼,从口中蓦地喷出一团熊熊烈焰,与寒冰枪撞在一起,只见那寒冰枪冲破烈焰,直朝龙人脸上冲了过来。龙人不慌不忙,两只粗壮的手臂竟直接将冰枪枪头抓住,那冰枪立即停了下来。
少年看得出神,心中不禁惊叹,从前只听村里婆婆说过神魔之事,不想今日真的亲眼见到了。正惊叹时,却见那独角金仙嘴中念着诀,那冰枪在他催动下,化作一条银蟒,顺着赤色龙人的双手缠去,将虬龙周身缠住,霎时就变作几道银环,将龙人团团扣在环内。
龙人被突然捆住,狂啸不已,金仙冷冷说到:“银蟒缚妖索,不用抵抗了。”说罢,催动口诀,那银环越来越收紧,龙人十分痛苦,不住地扭动身躯,上半身时而化龙,时而化人。
“嘭!”,只见那龙人周身暴涨,突然炸裂,只化作一阵赤尘,灰飞烟灭了。
“唉……何苦如此呢”,那金仙收回银环,银环在手中又化作一条冰寒长枪,说罢,又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去。
少年看那金仙离去,过了半晌,才敢走上前去。那周遭的野草树叶,大概是受了虬龙的烈焰,都化作了焦灰。少年摸着地上的焦土,久久不能镇静,“哇……”他感叹到,“神仙斗法,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正当他惊叹之时,突然周身的空气变得炽热起来,少年被热气一围,眼前净是赤尘,喉咙内被热气炙烤,难过不已,“呃!”,他倒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脖子,闭着眼挣扎。周遭的赤尘慢慢凝聚,化作一团血雾,朝少年口中冲去……
少年突然觉得口中被一阵热流充满,那热流不断往体内灌输,他被烫得难受,却只能掐着脖子,企图阻止热流,却是徒劳,竟慢慢昏了过去……
……
太阳早已下山,今夜天空没有云,月光格外得明亮。
少年渐渐醒来,动弹不得,只能缓缓睁开眼睛,月光透过树林,照在他身上。
“我是在阴间了吗……”他胡思乱想。
突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疼痛令他又一次昏了过去……
……
再一次睁开眼睛,月光已经消失了,却还是黑夜,身体似乎能活动了。
感觉到了身体,他双手摸了摸,是土地,草木灰,“还活着……”。
他慢慢起身,“这是遭了什么怪事……”。走出树林,往东方眺望,还是那一丝鱼肚白,太阳正好又要再一次升起。
“也不知睡了几天,肚子饿的不行了,先去婆婆那儿讨点饭吃吧……”
少年光着脚丫,沿着山脊小跑,那夜发生的事早已抛在脑后,只想着填饱肚子。
那村子只有两间草屋,两间草屋一围篱笆,便是合黎山上弇兹遗族。
远方草屋方向,竟冲天火光,将天空烧的通红。
“啊!魁隗婆婆!”他撒开腿冲进篱笆,却见婆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