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在我眼中。
作为一个南方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多么大雪纷飞,雪后三丈的场景。这雪虽然没有北方的大,却比北方的奇。我只是逐渐发觉,这个冬天,比往常冷。
似乎今年的雪比昔年更加早,练下五天,并未消融,却正值春季。
我看见了雪,才发现,我变了。我再也不会像往常一样去玩雪了。只是对于这银白的一切无动于衷。
雪下的季节。乡下房子的瓦片缝隙都被填满。只余中间突兀的地方残留着青灰色。四周的山上,不修边幅,纯白一片。可我对雪再没有感觉了。
雪下得支离破碎。受潮的木头再也点不燃,受冻的心也再也烧不暖。
土地一片荒芜,和我的心一样荒芜。
可雪融了,瓦檐在滴水,我的心也在滴血。银白褪去了,我没想到会若有所失。心里也顿觉怅然,因为雪永远也不会消融殆尽。再如何,总会有冰柱亦或是残雪遗留在各种缝隙间。但雪天的风像一把刀,我并不喜欢。连红润的脸也难免开裂。
可这雪练下了三天,却没有一个人陪自己去雪地中肆无忌惮地嬉闹。涌上心头的是孤独。前所未有彻底的孤独。
可还是要如大诗人泰戈尔所言啊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即使再孤独,也只能如现在一般。用笔下的文字取代所有痛苦。真的,现在才越发孤独了。
或许雪在小孩眼里是澄澈的。人性世俗并没有在他们眼中萌发,所以身上只有无邪与稚嫩,对着泯灭的尘俗一无所知。
然后是在我眼里。雪是飘渺的。只会拿来和一些小孩作分享,可他们的眸间有一尘不染的天真。而我却没有。雪在此时此刻飘起对于我已经没有任何触动。因为人性世俗已成长,虽未看透,但也明白了这个世界。所以雪不再澄澈,世界上除了人心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是无暇的。但是世界除了人心之外也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肮脏的。
所以每一滴雪,一定会沾染上一粒尘土,哪怕再微小。也许只是眼中有粒停滞的尘埃罢了。但眼睛能代表一切。所以,世界变得真快呵。
最后是老人的眼中。雪是罪恶的。他们恨。恨自家小孙子被这天气折磨地走路跌跤。恨自己和那些罪恶的人共同享受着一片雪。雪下得没那么认真,却依旧可以看见伤痕。
封路后没有一对离人在马路上告别。下雪后没有一只小狗在庭院中嬉闹。门可罗雀。将一生寄托给火苗。
后来我才会慢慢适应。也从他们眼中读到些什么。
不是雪变了。
学一直在想,只是人变了。
-----田亚风 2018020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