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军官把裴昌会硬架着跑了几公里,到后来这个平时缺乏运动的长官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还说再跑下去,就算不被共军打死也要被累死了。
这几个人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一起休息,最后还是有一个机灵点的参谋出个主意,既然跑不动咱就不跑了,这黑灯瞎火的共军未必就能找的着,只要天一亮就好办了,共军这支小部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不走的。
裴昌会连说这个办法好,但是坐在地上目标太明显,得想法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行的,好在附近有几个不算太深的坑,这几个人弄了一些乱草盖在上面然后钻了进去,能不能被共军抓住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还是借了天黑的光,加上独立团不能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仓促搜索过去的战士们并没有发现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太大的土坑,而他们要抓的几个人就在这里面。
提心吊胆地等啊等,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兵还没有一次有过这么害怕的时候,听着外面解放军战士的脚步声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也算是给裴大司令长官的人生写上了一段算是很传奇的经历了。
一直等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从乱草的缝隙里看到了有穿着国军服装的部队通过,几人就象是在水里要淹死的人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从坑里爬了出来。
歪歪咧咧爬出来的几个人马上就被路过的国民党的士兵抓了起来,这几个参谋都忘了身上穿的还是最下级士兵的衣服,一见到自己的部队趾高气扬的劲头又来了:“混蛋,没长眼睛吗?不认识我们是谁吗?把你们的长官给我喊过来。”
这是一支刚从前线败下来的部队,军官和士兵都心里正窝着火,见这几个穿士兵衣服的家伙还敢冲自己大喊大叫都恼火异常。
一个看来象是个班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用手里冲锋枪的枪托子一下子把方才喊话的参谋打倒在地:“我草你个吗的,八路军欺负我们,你们这几头烂蒜也来欺负我们,我看你们全都是共军的探子。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崩了?”
要说还是裴昌会这个司令的心眼多,见识也多,他知道这时候没人相信他们几个,就算他说自己是司令也不管用。士兵们没谁认识他这个中将司令官,赶忙上前解释道:“弟兄们别生气,我们不是什么探子,是兵团司令部的,半夜的时候我们被共军的一支部队偷袭了。所以才藏到现在,你想想,我们如果是共军的探子还能见到弟兄们就出来吗?你们的长官在哪里?我们要见他。”
拿着冲锋枪的班长上下打量了几眼裴昌会,见这个年龄不小的人却穿着一身不合体的士兵衣服也多少猜出点什么。
哼,肯定是个什么官了,还他吗的什么司令部里的,见到人家八路来了就吓得换上我们士兵的衣服,真是不要脸,但这话不能明着说:“好吧,我带你们几个去见我们连长。有什么事跟他去说吧。”
裴昌会和这几个参谋郁闷的不得了,平时一个连长在他们眼里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可是现在这个连长也好象是一个多大官一样,想见一下还得这个班长引见,哎,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长时间几个人被带到了一个手里拎着一条皮带的上尉军官跟前,军官来回看了他们一圈,这个家伙的眼睛要比士兵强多了,知道自己虽然判断不明白但也不能得罪。没准这几个人还真是兵团司令部里的什么长官:“这样吧,我把你们送到团座那里去,几位和我们团长解释去。”
折腾了好几个来回,裴昌会和属下好歹是看到了一个抗着二杠三星的上校团长。团长在国民党的军队里也算是一个中上级军官了,平时是有机会见到司令大人的,这个团长仔细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几个人,到后来终于看明白了,我的老天爷,这不是司令大人吗?怎么会被我的士兵抓起来了?
不敢怠慢的团长赶忙将这几位大神仙安顿好。并向自己的师长汇报,司令在我们这里。
喝了点水,又吃了些东西,精神头缓过来了,裴昌会并没有追究基层士兵对自己的不尊敬,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只是向这个团长询问战场情况。
这个团长告诉他,共军的攻势异常凶猛,弟兄们费了好大劲才组织好的第二道防线已经被共军突破,他们团就是刚从前面下来的。
心急火燎的裴昌会急的混身冒汗,命令这团长马上给他准备一辆吉普车把他们送到这个师的师部去。
裴昌会的意思是要抓紧一切时间赶到这师的师部去,利用这个师的大功率电台重新把指挥系统建立起来。
这个团长没白当一回官,还挺会做人,派了一个连的士兵,由自己亲自护送往师部赶去,司令落难正是表忠心的时候吗。
刚从前线撤下来的这个师的师部离的并不太远,吉普车在裴昌会的催处下开的飞快,没用多长时间就赶到了地头,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的裴昌会直接走到了通讯指挥中心。
看着一身士兵衣服的司令长官,这个师长在心里嘀咕着:怪不得昨天晚上整个兵团就失去了指挥,原来司令也被共军追成这样,哎。
经过这个师长的介绍,裴昌会很快就了解到战场的真实态势,整个防线被解放军的多点进攻逐个击破,鉴于指挥系统的失灵,部队正面临着崩溃的危险。
一身大汗的裴昌会脑袋里飞快的转着,看来这一仗又要败了,别说什么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