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旅的一个侦察排在二纵队的最前面为大部队带路,营长张劲松亲自领着这一个排的战士在黑夜里搜索前进,战士们用脚,用手,用眼睛,用舌头,用所有的一切来辩明前进的道路是否正确。
侦察排的任务太重要了,别看只有几十个人,却是全纵队的刀尖子,他们要在能见度很差的夜晚准确地把全纵队带到野司指定的位置,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向国民党的整编第十七师发起攻击,和一纵队一起,争取在最短时间里围歼这个在延安被消灭以后又重新组建的国民党部队。
这是个差一点都不行,差一点都要出大乱子的任务,一但部队迷路或者没有按时赶到,就会耽误整个战役的攻击发起时间,也会影响到战役的成败。
为了掌握战役的主动权,西北野战军只有趁着夜暗发起突然的攻击才能达到让国民党的部队措手不及的效果,如果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间,以少打多的野战军能否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都很难说了。
虽然说宁二子和他一个排的战士都是聪明和机灵的小伙子,但张劲松接受任务以后怎么也放不下心来,为什么?担子太重了,重的让人感觉到沉掂掂的,宁二子的肩膀未必能挑得起来。
那可是全纵队几万人马呀,王司令员和首长们也全都在里面,出事就是大事情,后果谁也负担不起,最后,这个年轻的老侦察兵把营里的工作统统交给了教导员,自己亲自在前面带队,为全军开路。
看到营长张劲松跟他们在一起,宁二子和一个排的战士都有了主心骨,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战士们很简单地想,事情有营长和排长在前面谋划,他们当然会省点心了。
有了这些聪明机警的侦察兵。部队的行进速度一直不慢,大部队借着夜幕为掩护,一路向前,上到纵队王司令员和司令部里的一些首长。下到每一个战士,几万人马全都是在急速行军中。
二纵队根据事前各个方面侦察来的情报分析,制定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要充分利用国民党整编第十七师和三十八师两个师结合部距离过远,士兵疲懒。防御松懈的特点,大胆地用迂回穿插的战术对敌人进行分割包围,准备在战斗打响以后给国民党十七师以突然的打击,先打乱他们的防御部署和士兵的决心,然后再一口口吃掉。
怎么才能不被发现的从国民党整编第十七师和三十八师的结合部穿插过去就是二纵队面临的第一个难题。
大部队行军和几十号侦察兵去搞侦察有本质上的不同,武器装备,粮食辎重都要带上,部队里还有大量的驮炮骡子和骑兵通讯员的战马,要想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是不可能的。
但是二纵队就是要变不可能为可能,在共产党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只要有决心就行,人的意志可以克服一切困难,这也是解放军的部队在多年的征战生涯中形成的一个习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困难有什么了不起?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
大部队在黑夜里一声不吭的行军,指挥员简短的口令声不时地从战士们的嘴里传过来,又一个接一个的传过去:“靠近距离,不许抽烟。不许暴露火光,保险上好,小心走火。”
几万人马在一起行军,只有战士脚掌踩踏大地发出来的唰唰声。连战马的蹄子上都被包上了棉布,马嘴里带上嚼子,战马都是有灵性的,这些战马好象知道现在不是它们撒欢乱叫的时候,一个个都老实的很,跟着部队静悄悄地往前走。什么叫纪律,这就是纪律,解放军的纪律是铁打的钢做的。
穿插、穿插、再穿插,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野司指出来的位置,五公里过去了,十公里过去,二十公里也过去了,按着以前侦察时走过的道路,二纵队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遇到国民党的巡逻和搜索部队,在部队最前面拿着地图的张劲松把衣服的前襟全敞开,热气从头上不停地向上冒。
全身出大汗的张劲松并不是累的,二十多公里的距离对这个走惯了山路的老八路军战士根本不是问题,出汗是急的。
他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按时间和战士们的脚程来计算应该是差不太多了,二纵队的全部人马已经绕到了国民党十七师和三十八师的身后位置,但是打仗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什么演习,什么应该、估计、大概、可能这类词语在侦察兵的嘴里是不允许出现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越是临近目的地越是不能出现错误,张劲松把脑袋用衣服蒙住,上面再让战士们盖上几件衣服,趴在地上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来看地图,对比前进的线路是否准确,走一段对比一下,再走一段再对照一下。
张劲松这个老侦察兵趴下去又站起来的足足有十多次,最后终于确定他们这一个排的战士已经把全纵队带到了事前指定的战役发起的位置,侦察兵的第一个任务顺利完成。
离二纵队出发地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残破的土窑洞,窑洞的门和窗户早就没有了,现在则是被人用几床棉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偶尔有人掀开挡在门口的棉被进出的时候就从窑洞里射出来几丝昏黄的光线来。
彭老总和西北野战军的司令部就设置在这个连门和窗户都没有的废弃的窑洞里,在几根蜡烛发出来的微弱光线下,野司的几位首长和一些参谋人员正在不停地忙碌着,而彭老总则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