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花不愿意去镇上,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她自己清楚的很。
去一趟镇里,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如今娘家大大小小五口人,就靠着弟弟挣钱,堪堪图个温饱,哪里有余力攒钱。
“娘,我没事,我还能下地干活,不需要去镇里。”
哭哭啼啼,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大把大把的往外洒,林可欣能怎么办,这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便宜闺女怎么着了,人都哭得不成模样。“随便你吧。”
轻飘飘地丢下句话,她眼不见心为净走出了屋。
大妞儿牵紧妹妹,亦步亦趋的跟上姥姥,像条小尾巴似的,哒哒哒地追在她身后。
林可欣进了厨房,呆呆地坐着,觉得有点累。
“姥姥。”
“姥姥。”
大妞儿软糯糯地喊了声,娇里娇气的往她怀里挤。
小妞儿奶声奶气的喊,姐姐做什么,她也跟着做,挤进姥姥的怀里,咧着嘴冲着姥姥笑。
身心疲惫的林可欣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虚虚的环住两个小娃儿,亲了亲她们的额头。“乖。”眉眼慈祥,连目光都宛如春日里的太阳,暖暖地。
林春花不想去镇里,借来的牛车就得还回去。
好在村里借的牛车只需要给牛喂几把嫩草即可,倒也不是多费事儿。
“娘,我下地了。”
林岩松前脚刚走出厨房,就见林春花从隔壁屋里跑了儿,我随你一道去地里。”
“地里的活不多,我一个人就能弄完。”
“我随你去。”林春花拿了把锄头扛在肩头。“儿往地里看看。”
林可欣懒得管她。“去吧去吧。”
半道上,林岩松没忍住,开口道。“二姐,娘是为你好。”他看的出来,母亲有些伤心。
“我知道。”林春花低声应着,走了几步,才继续说话。“娘,似乎有些不同了些。”
“你想说什么?”林岩松不太高兴,隐隐带着不悦。“娘前阵儿,被张金水打伤了脑袋,人是没什么事儿,却容易忘事。”
母亲与他说,以前总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仿佛也没多少关系,最终都会变成别人家的媳妇。可走了趟鬼关门啊,兴许是经了生死,好像旁的事都能看淡,唯独自己生的三个儿女,就格外的不同些。
这哪天啊,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把亲生的儿女都给忘了。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林岩松光听着,心里就揪疼揪疼。
“娘说,她就怕哪天一觉醒来,把咱们三姐弟都给忘了,才会格外的惦记些。你也好,大姐也好,就连我,娘也怕她哪天有个万一,怕我平时被照顾得太周全,一个人没法过日子,趁着她好的时候,把日常琐碎都捡起来,她看着,碰着我不会的,就多教教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娘……”林春花张张嘴,才说了一个字,眼泪就嗒嗒嗒地落着。“大,大,大夫怎么说?”
半响,林岩松才回她。“没用。伤在脑子里,咱镇里的大夫没这本事。”过了会,他看着悲伤不已的二姐道。“你顺着点娘,娘也是为你好,她说甚你只管点头就好,别让她生气,日子舒畅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林春花哪里说得出话,就只会哭,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见弟弟这般说,便一个劲的点头。
她不知道母亲的伤这么重,听着村里乡亲说话,她以为没什么事,也就没有回娘家,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该回来的!
家里多了个人,多了张嘴,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在下曲村说得硬气,态度强势,肯定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她得说到做到!这是一方面,最最重要的是,在知道便宜闺女在苦水汁里煎熬着过日子,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得挣钱啊。
目前没什么门路,除了柳家那边的合作,林可欣打算编些精致小巧的篮子往镇里卖。
手工方面她还是有点自信的。
大妞儿也没闲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小妞儿很安静,一点都不闹。
林春花林岩松姐弟俩从地里回来,见着她们在编篮子。
才放下锄头,林春花就跟着学起了编篮子,眼见还有点日头,林岩松也没歇着,往山里砍些竹子和藤条,这两种都是可以编篮子的。
太阳落山,要开始整治晚饭,林春花手脚麻利的很,生火淘米煮饭摘菜洗菜等等,林可欣看在眼里,暗暗讷闷。这便宜闺女瞧着,见了些活泛呢。
一连过去好几天,也不见姜家有人过来。
林春花有点坐立不安,话是没说出来,眉眼却把肚里的想法表露的一清二楚。
她想回姜家,到底是出嫁的闺女,总住在娘家也不算个事儿,旁人说着也不好听,弟弟还没娶媳妇呢,碰着她这岔事儿,八成会对说亲有影响。
便宜闺女没开口说话,林可欣也装着不知道,半点不提这事,每天支着她忙里忙外,省得清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家里编好的篮子堆了不儿借了牛车往镇里送了趟,五文三文一只,生意倒也不错。
主要是花样儿新,别说镇里就连更远的县城都很少见,价格也实惠,买得人挺多。
更精致些的,按林可欣的话来讲,走中高档路线,便直接以批发价不等,编这个比较费时,一天能编出一个算是极好的,因此送得也不太多。
大妞儿手巧,也坐得住,她两天可以编一个,能卖出十文钱。四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