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还有案子能难得住你薛希若?”李路看着薛希若,忍不住哈哈一乐,“星海,你跟我说说,啥案子竟然让你难住了?”
“王上,说复杂也不复杂,说不复杂,可这案子透着诡异…..”薛希若叹口气,“我自认是聪明人,可是我在翻看了案宗之后,就觉得这案子不对劲,可是我又查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哦,还有这等奇事?”李路一下子来了兴致,“你把这案子跟我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王上,前不久曲州府的知府来找我,他要我批复一件蹊跷的芭蕉杀人案,我就查看了案宗,发现这个案子有猫腻,可是我又找不出来,您也知道,仅凭感觉是没法断案的,恰巧这时候案子的被告不服判决,他提出了上诉…….”薛希若说道。
原来曲州府郊外有一位叫贺明的从大唐来的火居道士,他独身一人来到了曲州府,见这里风景秀丽,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就在这里置办了点产业,住了下来,他平日里除了吟诵道经,绘画写诗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种芭蕉了,他把从大唐带来的芭蕉种在了恒河岸边,他对芭蕉痴迷简直到了疯癫的状态,绝不允许别人伤损他种的芭蕉。
大约一个月前,贺明的邻居胡三的儿子中暑,胡三老婆求贺明采几片芭蕉叶熬汤给儿子去除暑热,于是贺明就给采了几片叶子。到傍晚胡三老婆熬好了汤给自己和儿子喝下,没多久两人竟然都吐血死了。
傍晚的时候,胡三回家发现老婆、儿子都死了,于是到府衙报了案。知府派人来查,验尸官拿银zhēn cì尸体喉咙,顿时变黑,于是认定两人是砒霜中毒而死。随后查出芭蕉叶炖汤里被人下了砒霜。而胡三举报,三天前他的儿子曾贪玩折断过贺明家的芭蕉树,被贺明骂过,胡三老婆护短又骂了贺明,贺明一定是记恨在心,才偷偷溜进胡三家,在汤里下毒,毒死了自己的老婆儿子。
于是知府派人抓了贺明审问,贺明承认曾经骂过胡三儿子,跟胡三老婆争吵过,但绝没有下毒害过人。但知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根据这一点断定贺明蓄意报复下毒杀人,判处贺明死刑,而他所有财产家宅都将由官府出卖,所得收入全部赔偿给胡三。
“我看看案宗……”李路听薛希若说完了,就皱起了眉头,薛希若赶紧把案宗拿过来递给李路,李路打开案宗,开始仔细研读。
“星海,这案子的确有猫腻,你看啊,案发当天的午后开始下雨,而且下雨下到了午夜才停下,而贺明自称期间在家画芭蕉,直到被抓,而这个胡三的供词漏洞百出,最大的漏洞就是胡三说老婆熬药喝药时,自己不在家而去田里忙了,可雨天地里有什么活计可忙?”李路指着卷宗说道,“天竺的雨一下就是大雨,我就不信在大雨里,他还能干的成农活?”
“王上,这也是属下不解的地方,要是这个胡三前言不搭后语,这案子我就真的给批复了…..”薛希若也点头说道。
“嗯,你做的不错,星海,这个贺明做的芭蕉图在那里?拿来我瞧瞧…..”李路忽然说道。
“王上,请您过目…..”薛希若拿着一副画卷递给了李路,贺明所画雨中芭蕉图是本案的物证,李路想看自然看得到,展开画卷,李路发觉笔触自然轻松,不是要下毒害人的紧张心理,而画意连绵不断,说明贺明作画过程中并没有停顿离开过。
“这个案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贺明八成是被人陷害了……”李路指着这副芭蕉图说道,“星海,你想想,若是这个贺明存心想害人,他在作画的时候,还能做出这样的上品画作?如果要真是这样,那我就还真服了他了…..你告诉李茂平,这个案子必须重审……”李路笑着说道,他嘴里的李茂平就是曲州府的现任知府。
“喏!”薛希若地点头,“那王上,需不需要现在就把胡三还有贺明都招来,一起对质?”
“这个不忙,明儿你和我一起去出事的三里塘看看再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李路笑着说道,“你附耳过来,我们这样……这样……”
“王上,还是您主意多…..”听了李路的计划,薛希若翘起大拇哥,王上就是王上啊。
三里塘位于曲州府十五里的郊外,紧挨恒河,景色很是秀美,这个三里塘的主要居民都是迁移而来的汉人和汉化胡人,而这个蹊跷的芭蕉杀人案就是发生在这个名叫三里塘的小村落里。
李路为了掌握一手资料,不动声色的化装成一位算卦先生,来到三里塘,找到了命案发生地,看到贺明的家只有竹屋,屋前就是一片两亩的水塘,种满芭蕉,枝叶繁茂,都被篱笆墙包围住。而那个报案的邻居胡三家也是竹屋,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李路又在村里转了一圈,发现村里人都在议论芭蕉杀人案,从他们嘴里李路得知那个报案的胡三素来吃喝玩乐从不劳作,此外还听这些村里人说发现案发前胡三回家又匆匆离去。而大家都向李路反映那个叫贺明的火居道士不爱钱财乐善好施,从不与人为仇。他们都听说省里的总督薛希若要重审这个案子,他们都希望薛希若能为贺明解脱不白之冤。
李路正在听着,突然人们停住不说了,原来从村中大街的西头来了个男子,这个男子尖嘴猴腮,形容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别人偷偷告诉李路,这人就是胡三。
胡三往这边一瞧,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