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到陵园入口,洛婉晴轻声道:“在这里把我放下就好了。”
乔俏轻踩刹车,转而疑惑的看向她,听这话难不成她是要孤身进去?
洛婉晴握了她的手,“放心,没事。”
“老巫婆他们人多势众的……”乔俏担心她会受委屈,有她在,总算有一个帮衬。
洛婉晴认真的问道,“如果要是打起来,你帮不帮我?”
乔俏握了拳,一副“那是当然”的神情。
洛婉晴摇了摇头,“怎么说你也是在警务系统工作,这叫知法犯法。”
乔俏本来还要说些什么,洛婉晴继续说:“行李放你车上,你去帮我找一个酒店式公寓,订好了把地址发给我,回去吧!”
说话间,洛婉晴已经解了安全带,顺手推了车门。
乔俏还是不放心,攥着她的手不松,“一个人去,你不害怕吗?”
洛婉晴一只脚已经迈到了地上,这时回头,“该怕的应该是他们。”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听她说来却多了几分狠绝。
然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通往灵堂的长廊,白菊簇拥,她的照片大大小小的镶嵌其中。
陆陆续续前来赴丧的人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看着照片中清澈可人的女孩儿,无不唉声感叹,“可惜了。”
都知洛家大小姐是一个才女,从小多才多艺,聪慧可人,书读的又好,轻轻松松就考上了国外名校。
洛婉晴听罢,不禁心里冷嘲,“真是用心了。”
家人为她办了一场这么隆重的葬礼,每一处细节都如此用心,除了她仍活着,似乎一切都无懈可击。
灵堂入口,设了签到处,工作人员请她签名登记。
洛婉晴走了过去,俯身签名,接着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隔着墨镜,工作人员看不到她的眼神,可从她鬼魅一般的笑容中,分明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等他回过神来,洛婉晴已经走远了。
灵堂内,哀乐低鸣。
洛婉晴排在哀悼的人群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待目光落定,她看到远处家属回礼区,继母梅琛雪半跪在地上,攥着一个丝绢白帕哭的梨花带雨,演员出身的老女人简直把一个经历了丧女之痛的母亲的悲痛欲绝表演的淋漓尽致。
梅琛雪身边,她的女儿裴媛媛,演技就显得拙劣了许多,抽泣了半天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刚刚签到处的那个工作人员,这时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梅琛雪的身边,惨白的面色,全身止不住的颤栗,“太……太太……闹……闹鬼了!”
梅琛雪拭着泪水,伤心的问道:“怎么了?”
工作人员将签到簿递给她,哆哆嗦嗦的说:“您……您看看!这……这是不是闹鬼了?”
梅琛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了洛婉晴的名字,似曾相似的签名,令她几乎失去重心,膝盖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一定是恶作剧!”梅琛雪定了定神色,“看到是什么人了么?”
“一个戴……戴墨镜的女的!”说着工作人员回头,扫着前来哀悼的人群,看到人群中潸然走来的身影,吓得几乎喘不喘气,“就……就是她!”
梅琛雪仰眸看着迎面走来的洛婉晴,墨镜遮面下,虽然认不清女孩儿的面容,可容貌身姿间,确实有几分洛婉晴的影子。
记忆里的洛婉晴,仍是那个十几岁的千金少女,含着蜜饯长大,单纯无知,不过眼前的女孩儿,似乎更高挑了一些,气质也更为冷艳了一些。
梅琛雪秉着气,看着女孩儿一步步逼近。
洛婉晴径自走到梅琛雪面前,从高处俯视着她,接着缓缓摘下了墨镜。
“梅阿姨。”洛婉晴淡淡的一句。
梅琛雪不停的喘息着,演技一时崩溃,抬起的食指不停的颤抖,“你到底是人是鬼?”
洛婉晴弯下腰,逼近梅琛雪惊慌不已的面庞,凉薄一笑,冷冷的一句,“我回来了。”
声音刚落,惊魂未定的裴媛媛彻底被吓到,双手捂着耳朵,“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女孩儿尖锐的叫声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梅琛雪当真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演员,只见这时,她紧紧攥住了洛婉晴的左手,再一次泪如雨下,“婉晴啊!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家里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在找你?因为筹备这场葬礼,你爸爸伤心过度,这时还在医院里。”
议论声瞬时炸开。
婉晴?回来了?人还活着?那这葬礼是?岂不是一场闹剧?
现场一时杂乱,胆小的人们以为活见鬼,匆忙跑开了,好奇真相的人们,这时搭伴围了上来,是人是鬼一看便知了。
洛婉晴阴冷的扫着脚下的女人,“我被你出神入化的演技骗了那么多年,你觉得我还会继续相信你说的话吗?”
这个女人自从进了门之后,全无那些故事中后母的尖酸刻薄,反而对她关怀备至,有时对她甚至比对裴媛媛那个亲生女儿还要体贴。
“婉晴。”梅琛雪伤心的令人动容,“你是不是对梅阿姨有什么误会?这么多年,梅阿姨待你如何,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松手!”洛婉晴厉声一句,“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下药,拐卖,侵吞财产,每一件不都是出自她的设计?
“还不快把客人送出去?”梅琛雪低声斥着身边的人,深怕洛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