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路都走完了,他俩一句话也没说。
小道尽头的右边是个小广场,里面有很多商贩摆摊,也有很多人闲逛,很是热闹。付青衣往左边看,河这边已经变成一个开阔的湖面,黑夜里遥遥望不到对岸,湖面上星星点点飘浮着的各色的灯,湖边蹲着许多人在小心的放。
“走,我们去放水灯。”付青衣玩心大起。这边感觉不错,又热闹风景又好,付青衣现在完全不后悔跟银云走,秋叶那边说不定太挤,没这儿好玩。
他们在不同的小贩摊上看,最后在一个商贩那里挑了两盏水灯。这家生意特别好,摊上各个形状的水灯都有,负责吆喝的都有两个人。付青衣从中挑出一个白色卷云形水灯,银云则从几朵花形灯中挑了一朵绿色的出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手里的彩灯,都微笑不语。
付了钱,小贩问他们写不写字,他们默契点头,就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支笔。
“你要写什么?”付青衣没有立刻写,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银云。
银云蹲在付青衣对面,漂亮的手捏着有点脏的毛笔,他微微收起银色的睫毛,银瞳看着付青衣的脸,表情竟然流露出些许温柔之色,堪比刚才注视秋叶的石头。
银云小声的说:“翠花儿。”
付青衣没见过银云这么温柔的表情,一时有些看呆,他这一温柔就像冷月有了温度,一时叫人移不开眼。就算付青衣听他说翠花儿,也生不出骂他的心思。
付青衣低下脑袋,明天她生日,被人惦记着,心情非常愉悦,就是不知道银云是不是因为后天是他自己的生日,所以顺便把她的也记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计较,在这第一世界,恐怕就银云能牢牢记住她生日了。
付青衣埋头,坏笑着说:“那我写叛逆儿子。”
抓着毛笔,付青衣歪歪扭扭的在白色的云朵上写上:叛逆儿子。看着自己这又丑又难看的字,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肯定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字跟中文简体字差不多,她当初为了省事就没学过毛笔字,没学写这么丑当然正常。抬眼偷瞄了一下对面的银云,不愧是学霸,毛笔字遒劲有力、笔翰如流,“翠花儿”这样土气的三个字,被他硬生生写出了一种霸气,印在那花型灯的正中央。
写完,付青衣吹干叛逆儿子四个大字,不太满意的捧着,跟银云往湖边走,准备去放。
夜月迷人,湖边蹲满了人,他们放着各式的水灯,水面此时波光闪闪,像装着星河的晚空。付青衣跟银云找了个稍微宽阔的位置,往那儿一蹲。付青衣伸出右手轻轻挥动水面,凉爽从指尖传到整个身体,她的炎热瞬间减了几分。
“叛逆儿子,去玩儿吧~”付青衣把漂亮的卷云形水灯放在水面,两手轻荡湖水,把它荡得越来越远。看着远远飘走的水灯,付青衣死不承认,她那丑陋潦草的四个大字,影响到了白云的整体美观。
银云看付青衣的灯飘走了,蹲下身,轻轻把翠绿的花灯也放上去,把手伸进水中晃动。付青衣靠近他,帮他荡水,看着那花灯后面的三个字,忍不住感叹:“那毛笔毛燥燥的,你也能写这么好看?像打印的艺术毛笔字一样,这花灯形状一般,有了你这字,这朵花反而更好看了。”
听到付青衣在夸他,银云的瞳色亮亮的,比今晚的月亮还要炫目,晃动在水中的手也稍显活泼。付青衣好笑的看他,说:“你这眼睛也亮,比这反光的水波,好看多了。”
付青衣今夜很反常,她看银云越看越顺眼,看顺眼了就忍不住夸。明明银云还是不怎么说话,但付青衣就是觉得他跟往常不一样,特别是银云的表情,很像他小时候乖乖的样子,付青衣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爱。
“我们去那边走走。”银云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粉红,为了不让付青衣看到,他伸手指向远处湖中央的几座亭子。
“好啊,感觉这里是个风景区呢,这些亭子和水廊都修得古色古香的。”付青衣甩甩手上的水,然后随意的在黑衣服上擦,擦完看旁边银云的手还在滴着清水,知道他有点洁癖,就抓着他那双湿漉漉的手往自己衣袖上蹭,银云微微想收回去,但付青衣抓得紧,使劲在衣服上帮他擦干。
“先说好,我衣服挺干净的。”付青衣抬头看银云,竟然发现他小脸粉红,突然想笑,怎么就害羞了,于是在银云别过脸的时候说:“为娘是今天心情好,看你也顺眼,就帮你擦了,以后莫要忘了为娘的养育之恩啊,儿子。”
银云回过头,有点生气,那抹粉红瞬间消失,只听他不开心的说:“谁是你儿子!”
付青衣立马闭嘴,她还不想破坏目前这母慈子孝的气氛。
上面的宽河缓流到此处,形成了巨大的湖面,大到付青衣看不到远方,她站在这边的岸上,只能望到对面很远有一条模糊暗黄的线,那应该就是对岸的夜景了。这世界的建筑风格也是奇怪,付青衣初来这世界,在那三个小镇生活的时候,她看着那颇似西方建筑的房屋以为来到了西欧,后来到了毅岭城又觉得建筑风格四不像,而现在身处的东滩,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东方建筑,很是怀念。
付青衣跟银云踏上旁边的水廊,这条水廊建在湖面上,远远望去很像九曲回廊。廊桥上隔一两米便挂着好看的灯笼,所以廊内并不黯淡。这水廊似有几条,他们这条应该是最边上的,那边蜿蜒过来的水廊,有木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