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症?!
葛青梅摸上挂在胸前的小珠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很明显,明珀是真的看透了她的本质,知道她是个游魂,否则怎么可能会给她什么“镇魂灵”呢?可是如果她真的接受了这样一件东西,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灵魂再也无法游动,永远都会被困在这个身体里?那么,是不是斩断她回家的路?让她永远也别想回去?想不想回去是一回事,但被人断了道路又是另一回事。
“你……为什么……”葛青梅想问的有很多,开了口却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这样的状况?
你为什么会给我镇魂灵?
你为什么这样做却不愿提前跟我说?
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
葛青梅想着就想把脖子上的珠子取下来,却发现在自己有这个意图的时候却怎么也碰不到那细绳和珠子,就像一个幻影一样,被手指从中穿过。
“不要想从这里离开。镇魂灵虽然没有灵识却能分辨魂魄的波动。只要你动了这个想法,它就能知道。”明珀直起身,目光却是看着葛青梅的头顶,“我早就问过你,是你说愿与我相伴,便不可食言。”
“那也……”那也不用这样吧?就像给人戴了个枷锁一样。葛青梅有些气闷地抬头,盯着明珀那白瞳,有些不高兴。
“可你的魂魄不稳,似乎想离体了。而你不懂出窍之法,既不懂得怎样保护魂魄,也不懂得如何保护肉身,一旦离开太久不是魂魄消散,就是肉身衰败,哪一样都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明珀有私心,却还是解释了几句。葛青梅虽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却不乐意他的做法,神情气鼓鼓的,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她有些不安地抚向那颗镇魂灵的时候,她又能摸到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事儿是坏是好。
明珀变回葛落星后,撤掉了禁制,又把呆立在外的廖白唤醒,送他回了家。葛青梅没有跟着去,一个人缩回屋想事情,总觉得他突然之间的做法让自己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太想面对他,就怕自己会忍不住要跳起来打他。
可……好像不太可能能打赢。
葛落星倒没打算要葛青梅立马想通,破离魂症不过是他的目的之一罢了。待他刚回家门,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明……珀……?”可能是不太肯定,这人有些迟疑。
葛落星一顿,心道血珊瑚已经被自己拿走了,这会儿再来个人岂不正好当枪使?他转头一看来人,却不由得愣了一下。
来人头戴银冠,身着长袍,腰间挂着玉佩,一身文人打扮,可两只耳朵上却硬生生带上了一对白玉耳坠,一晃一晃的,衬得一张脸玉润漂亮。而那稍有弧度的胸和纤细的腰肢,无不证明着她是个女人。男子的打扮倒也没让这女人显得不伦不类,反倒透出了几丝浩然之气。
“啊,还真是你。”女人瞧了葛落星一个正脸,不由生出几丝兴味,“他们说打赢你了,就可以在奉承君那里取血珊瑚,真的假的啊?”
“真的。”
“嘿,那我要是把你打败,再去奉承君那里要血珊瑚,他岂不是要气死?”女人说着就有些乐了。
“是得气死。”
“那……小明珀,我们打个商量呗。”
女人一脸谄媚地盯着葛落星笑着,葛落星却没接话。
“你看你下来入世没能投个胎是他害的,你这凡间日子没过上两日就没个宁静也是他害的……不如我去问他要血珊瑚,再教训教训他,可好?”女人循循善诱,想让葛落星答应自己。
“好啊。”明珀眼中算计一划而过,“不如今晚和我切磋一番,明日你再去找奉承君要东西。怎么样,兼玉?”
名为“兼玉”的女人自然听得明白,立即笑着称是,一边心满意足地笑着,一边散去了自己身形,只等晚上和明珀走个过场。毕竟,真要交手,她也不是明珀的对手。
葛落星见她离开,也就回屋了,并没把搭梯子爬墙头的廖白揪出来。
廖白爬上梯子刚好看见明珀在门外和一个穿着打扮不男不女的人说话,他正低头琢磨着那到底是男是女的时候,兼玉已经走了,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葛落星回家了。
他小小年纪阅历浅,又得不到奉承君的先天优势,对很多事情还处于一种懵懂状态。看着那怪人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心里不仅生出了几分亲切熟悉,也生出了几分烦躁厌恶。究竟是什么感受,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似乎看过一眼就想躲起来,最好不要被那人给发现了。
葛青梅只晚上开饭的时候溜出来和家里人草草吃了饭,说了句不舒服想休息,便碗筷也不收一个就又回去了。因她平时不爱拿腔捏调,葛爹葛妈也当她真的不舒服,也就由着她了。葛落星也没多说,默默收拾整理好,擦了手又扫了院子,这才去屋里看葛青梅。
葛青梅一见他进来,就自己蒙了被子蜷起来,不想跟他说话。
葛落星瞧她那举动也就明白意思了,倒也没强迫她什么。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会儿,发觉葛青梅没有缓和的意思,就又出去了。
葛青梅还想着等他说句软话,自己才跟他说话。哪知他一声不吭又走了,心里真是憋得不行。想了想,又装作去茅房的样子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却没发现葛落星的影子。
她没能忍住就去问葛爹葛妈了。葛落星若是要出门,多半还是会跟长辈说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