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方大哥,咱们这府可真大呀,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气派的房子呢!你看,就连这喷水的壶,都是银做的!”小云睁着一双大眼睛,艳羡地摇了摇手中的水壶。
“瞧你那小家子气!这有什么呀,你要是去了主家,眼睛不得瞪爆了。”一个瘦小的下人掀着衣领扇风,很是不屑。
方汉好笑地看了一眼小云,将头上的连理花枝一弹,树枝“啪”的一声打到小云额头上,听得小云哎哟一声揉头,才笑道:“小云,你呀,别看这府里气派,咱们拿着银钱,就是个下人,这夫人可不是好惹,你做事须得小心才行。尤其你刚刚浇的那几朵春兰,娇气的很,有空啊,你得跟夫人身边的二丫头白芷请教请教,她是行家。”
小云摸着脑袋嘟嚷,“好啦,谢谢方大哥,不过你别担心,咱家少爷跟我可是好兄弟呢!”
瘦小的下人更不屑了,“少爷是你家兄弟?莫说你说的是假话,就算是真的,我看啊,也不顶事,谁不知道咱家的少爷不得夫人心,地位恐怕都不如白芷呢。”
“住口!主人家的事也是你我能随便嚼舌头的吗!”方汉瞪了一眼,转头说道:“小云,在这府中,你要记住,夫人才是家主,你跟少爷交好是好事,但是呢,我们也要先把事情做好才是。况且你一个凡根,恐怕在外面也找不到比现在更好的差使了。兄弟归兄弟,你也不可能让少爷养你一辈子吧?”说完又站起来吆喝道:“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接着干活吧。”
小云捧着水壶,快步跟上方汉,说了声“谢谢。”便老老实实站到那四盆兰花前。依着白芷的吩咐,这花须得一个小时浇一次水,隔三个小时还要施特殊的肥料。晚上日落那一时刻要马上搬到里屋。此外还有春夏秋冬各个时节不同的注意还没吩咐他呢,当真是个细致活。
他站在屋外,心里却提着神,注意着身边一点一滴的声音动作。不论是当年做乞儿,还是洞中苦度,他都深知,人人长张嘴就是用来说的,八卦是天性。而真相就深深隐藏在八卦之中。
除草,浇水,施肥,听墙角。小云这一天过得也挺快。待跟着众人吃过晚饭,他便急急赶到紫宴的屋外。太阳下山,天虽然没全黑,但也有一些屋子开始点灯。紫宴屋里的灯更是遇黑自亮。那盏圆形金灯外表十分华丽,中间并无灯芯,只是灯壁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因此只须一小片灵石片,便能常年自亮。
小云推门就进。屋里安静得很。床上鼓起一片,小云走到床边,正是紫宴。只是紫宴似乎睡的极熟,小云推了推,也不见他动弹。小云心想,或许紫宴是今天修炼太累了,站在床边犹豫了会儿,还是除衣上了床。在里侧安静躺下。他这一天真是累了,因此很快就睡着了。
小云不常做梦,大约是没心没肺,不论每天日子过得多苦,他总能笑呵呵地一揭而过。至于晚上,更是不愿意让无聊的梦来打扰自己难得的休息。但今晚,他刚一睡着,迷迷糊糊地就开始飘起来。他一直在一片黑暗里飘着,直到眼前出现一小片亮光。亮光里似乎有个人影,看着像紫宴,他便高兴地往那里飘去。果然是他!小云高兴地喊道:“紫宴!”紫宴却并不理会,只是呆呆地蹲着,双手抱膝,眼望前方。小云见他一副失了心神的样子,不禁着急起来,抓着他的手便开始摇晃,“紫宴你醒醒,紫宴你怎么啦?”摇了一会儿,紫宴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定在他脸上,眼眶开始慢慢变红,接着脸也开始狰狞,小云心惊,忍不住大喊起来。这一喊,他就醒了。
小云一声“紫宴”叫得甚是凄厉,睁开双眼,又被吓得不轻。在他左边,果然有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地盯着他,正是紫宴!
小云慌忙起身,上下检查紫宴,并无异常,“紫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修炼出了问题?”
紫宴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愣,眼睛又闭上了。好大一会儿,重睁开眼,才恢复了清明。
他躺在床上不动,只拿手抓住了小云的手,声音有些虚弱,“哥哥我没事。是今天修炼有点儿累了而已。”
小云见他说话无异常,才放下心来。他赶紧下床,倒了杯水来,又扶起紫宴枕着枕头靠好了,一边喂水一边道:“是的,我以前太累了,也会眼睛泛红,没事儿哈,你先喝点儿水,对了,你今晚吃什么了?唉,我本想一下工就来找你的,可是方汉说下人都得去偏厅吃。”
紫宴摇了摇头。小云便以为他还没晚饭,当下道:“什么?你还没吃?这怎么行呢。你先喝点,我马上回来。”
紫宴本想说他没事,奈何现下身体实在虚弱,小云早一溜烟跑了。他看着小云小心翼翼地开门又关门,便赶紧抓起枕头,猛地一口鲜血吐了上去。喘了两下,又拿着枕头抹了嘴,快速将枕头丢到床底下去。这一口血出来,可算是救了他了,不然他非憋死不可。下午他因心中郁郁,赌气吃了三颗锻体丹,却不想自己现在的身体哪里承受得起。至于晕倒后,到底是谁把他放到床上的,他猜测半天也没得头绪。
紫宴又扯了个枕头垫在腰下,闭目养神了会儿,那小门便又开了后关。小云蹑手蹑脚地捧着包东西走了进来,到床前站定,把那东西打开,却是一包藕片,下面又垫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