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很快开始了,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不过讨厌的是这个宴会居然让在座女眷展示才艺神马的,这就让女汉纸乔蝶澈反感了。感觉好像女人天生就是娱人的一样,咋你们男人不上呢?可偏偏,在陆续几个京、舞等之后,居然特么的有人提议让她表演?
乔蝶澈当场就懵了,愣愣的看了眼旁边的未婚夫,却见花无殇那货居然还鼓励似的拍拍自己的手,道:“这些大家闺秀基本修养,你虽然没多出众,却又不是不会。上去弹奏一曲便是了!”
这特么的是随便一曲能够解决的吗?乔蝶澈瞪着花无殇,眼睛都直了。前面几位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没看见那歌唱的辗转悱恻,那舞跳的简直堪比水蛇么?身为未来太子妃,才艺不如别人只会落人话柄,让他们觉得她更配不上花无殇。想想现代奇特舞蹈,乔蝶澈皱眉,她总不能上去跳一段脱衣舞……啊呸呸呸,更不能唱一段流行歌曲……可她该干嘛呢?
见乔蝶澈懵住的样子,周围一干人等轻视鄙夷的眼神随即便纷纷涌现出来了。这么大名气的乔三小姐,居然是个草包么?那个张炎还幸灾乐祸道:“怎么?原来名闻京城的未来的太子妃,当朝天才神童的胞姐,居然什么也不会呀?乔以沫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姐姐呢?”说完还掩着嘴欢乐的咯咯笑了起来,看得乔蝶澈实在咂舌。
这个时候,不知哪里冒出这么一个声音:“我三姐再不好也有父兄兄弟撑腰,张小姐倒是歌舞出众、才华不凡,可听说家里的父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子弟。也不知道张小姐以后嫁人后,有没有个娘家兄弟送亲撑腰!”
“你……”乔以沫真说中了张炎的痛楚。没错,她是家里的嫡女,可母亲没本事生出嫡出兄弟,倒是庶子一大堆。偏偏那些庶子一个比一个张狂,真本事没有,吃喝玩乐的本事一流。她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这也是她嫉妒乔蝶澈的一个原因。
有个人帮忙说话出头,感觉真的好呢!乔蝶澈远远望着那个平时跟自己傲娇毒舌,却在大众场合帮自己说话的乔以沫,心里暖洋洋的。弟弟如此出色,她也不能让人笑话他有个不知事的姐姐不是?
这个时候,在众人的目光中,乔蝶澈站起来了。不过她并没有跟之前的贵女一样,表演丝竹管弦的娱人玩意儿,也没舞,而是中规中矩道:
“金鼎烹羊添肉桂,
颁赐群臣品其味。
葡萄美酒夜光杯,
丝竹管弦迷人醉。
雾雨轻挠美人背;
丝竹罗衣舞纷飞。
山呼舞蹈千官列,
海晏河清天下最。”
吟完一首后,果然看到了宴会上诸人的震惊。乔蝶澈接下来道:“嫁为皇家媳,自当有些体统才行。聊作一诗,供诸君品评!”
这话,便是在舞的不够体统了。而她展示诗赋,既不用娱人,也显得文雅,而且还恰好的描绘出了在场觥筹交错的宴会场面,甚至在最后两句还顺带夸赞了下皇帝老子的江山社稷……那故作高深的模样,险些让方才已经被她诗震惊的诸人以为,这乔三小姐有什么诗江辞海呢!而方才哪一首诗,不过初露锋芒?
“好!不愧是我们祈朝的未来太子妃,真真才华斐然!”
“乔三小姐真是深藏不露,不愧是天才神童的姐姐。”
“乔相真是好福气呀!大女儿如此能干,小女儿也是兰心惠质……”
“……”
猜测到这些的在座诸位,除却几个包括张炎在内嘲笑乔蝶澈的贵女们正在吃瘪,几乎人人都开始称赞起来,把乔蝶澈夸得都快天上有地下无了。没办法,谁叫人家父兄丈夫都给力呢?在场宾客的态度,竟然跟之前大众场合说乔蝶澈是非的样子,完全不同。乔蝶澈暗暗叹息,捧高踩低,趋炎附势,这才是真正的势利。她真的是低看了自己。
而乔蝶澈规规矩矩的坐下,回头看见花无殇疑惑的目光。顿时明白了,自己几斤几两光这几日的相处,花无殇能不清楚吗?所以乔蝶澈便回头在他耳边偷偷道:“我们那边儿的……”
一句话让花无殇豁然开朗,顿时哭笑不得。他说她的太子妃何时竟然如此才华横溢了,竟然能当场赋诗一首?原来是抄袭都不用打草稿的……
而花无殇知道,可在场大家伙可不知道,称赞乔蝶澈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就连不远处的乔以沫都诧异的望了忽然王霸之气四射的傻三姐,表情着实不解。他这几天已经从父母、大姐、大哥处了解到,她这位三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才艺也不过学了个平平。所以方才他才出口相帮。可谁能告诉他,这怎么就忽然才华横溢了?
张炎气得牙痒痒,愤愤不平却偏偏再也说不出什么来。斜睨最上位的无忧公主、叶夕梦等贵女,张炎便开口怂恿叶夕梦出去表演个节目,压住乔蝶澈风头。旁边的路雪儿、蒋玉珍等也纷纷附和。可叶夕梦却道:“你们没听乔蝶澈说,歌舞不体统吗?你们就那么希望我出去给丢脸?怂恿我去,你们怎么不去?”
叶夕梦现在的目标已经转成比较有希望的二皇子花无疆了。虽然长得不如花无殇,可也是相貌堂堂的正人君子不是吗?更何况皇上那么宠爱他,想来是个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