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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客厅里壁炉前唯一一点暖黄的光,驱散了些许深夜里潮湿的寒气。

花栩栩缩在沙发里睡着了,楚云飞却忧心忡忡地捧着她墨迹还未尽干的随笔漫画,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花栩栩的画带着她固有担生动简明地将她心中为之忧虑的事,平铺在雪白的画纸上。

这幅画足足占据了可以相互对折的两张纸,画的左上角是一位头戴黑色尖顶女巫帽,一脸老奸巨猾、令人生厌的中年版美女狐。这狐狸脸五官的某些特征,一下子就让楚云飞联想到最近对他趁火打劫,令他头疼不已的同行梁慈念。

画的右侧,在纸页正中间,画着楚云飞最熟悉的那个霸气总裁兔的形象,依然是西装革履,英气逼人,一双深邃的眉眼与他自己颇为相像。

只是这总裁兔的头顶,正悬挂着一只臆想出来的天平。天平左侧是花栩栩战战兢兢,眉宇忧伤的哭丧脸;天平右侧,则是象征事业的几幅油画画框和厚厚一沓钞票。

老巫婆梁慈念此刻正一脸诡异的坏笑着,手指着被置于天平左边的花栩栩,得意洋洋地对她说:

“你以为在事业和你这个平庸的小女人之间,楚云飞会选择你吗?真可笑!”

而的确,画面中总裁兔头上的天平,也正有向事业那一边偏重的趋势。流着泪的花栩栩拼命努力着想将自己那边的天平压下去,可神色纠结的总裁兔却好像并未发觉她此刻这无比焦虑的一番挣扎。

真正的楚云飞捧着她的手账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画面上绝望而惊慌失措的q版花栩栩哑然失笑道:

“栩栩呀栩栩,你以为我会为了事业,为了向梁慈念妥协,就放弃你吗?唔……真是过分。”

说着,他将那小本子轻轻合了放在桌上,转身对着正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熟睡的花栩栩低声说:

“小傻瓜,你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吗?”

不想将她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将她稳稳从沙发上抱起来,小心走上楼梯,直接将她抱进他的卧室,放在舒服的大床上。

半梦半醒中,花栩栩感觉到自己身体骤然一轻,被一双温暖而踏实的臂膀拖起来,抱走了。

直到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才隐隐意识到,云飞大概已经回来了,还将倒在沙发上睡着的她抱上了楼。周身是熟悉的淡雅薄荷香,是她上午才在云飞卧室里稍稍喷洒过的一种浅淡宜人的香水味。云飞平时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云飞回来了吗?还是说,我这是在做梦?”

花栩栩困得睁不开眼,晕乎乎地窝在被子里,听见隔壁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冲完澡,穿着睡衣钻进被窝里,将她裹在身上那层厚厚的居家服拖下去扔到床下,紧紧搂着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睡裙的柔软身体,终于安心了似的长舒一口气。

“栩栩,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呢喃。

“嗯。”花栩栩哼了一声,却突然间不知为何,感觉心底有一股极酸涩苦楚的滋味,一股脑涌上来,涌上鼻腔,让她差一点儿热泪盈眶。

他似听出她声音中隐含着一丝颤抖,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还一低头在她额头上缠绵地亲了一下。

“云飞?”

“嗯?”

“我想你……”花栩栩夹紧纤弱的手臂搂着他的腰,将脸彻底埋进楚云飞暖融融的胸膛里,听着他同样不太平静的心跳声。

“没事了,栩栩,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他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着。

疲惫感吞噬了身心俱疲的两个人,他们彼此拥抱着,很快便陷入深沉的睡眠。

……

第二天又是周一,花栩栩一大早就到了公司,从邮箱里的一大推任务中挑选了几件最紧急的工作,着手开始做起来。

她心情依旧不太顺,昨晚云飞回来的太晚,他们只顾得上交换了几句只言片语的温存,便抱紧对方疲惫的睡着了。

今天早上,时差还没倒过来的云飞在闹钟的召唤下准时起床,和花栩栩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上班去了。

开车上班的路上,他只说他和黎路已经成功找到了能代替那两位解约艺术家的人来参与世恒的活动。至于其他的,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心情烦躁的时候,花栩栩就喜欢用大量工作来麻痹自己,让她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暂时将所有烦恼抛在脑后。

早上九点半,楚云飞、佟煜和公司其他几位高层领导在楼上会议室开会,花栩栩有些焦虑地忙碌着手中工作,将需要在杂志栏目中归类编辑的50多种“当季时尚新品”反复查看,想缕出一个合适的头绪来。

然而蛰伏在心底的烦躁感,却总是时不时地跳出来扰乱她的思路,让她思考良久还是觉得无从下手,根本没有灵感。

她叹着气,端着马克杯走向茶水间,冲了今天第一杯咖啡,又转身走回自己的工位。

谁知她刚在座位上坐好,呷了一口香浓的摩卡,就只见佟煜主编已经迈着她矫健的步伐,大步流星地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

花栩栩喝的那一口咖啡差点儿喷出来,因为她分明看到,佟煜放着光儿的一双眼睛,此刻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

主编轻快的步伐一刻也不停地朝她身边移动过来。花栩栩心想:呃!刚跟高层开完会就直接奔我来了吗?!这到底是福是祸?!

佟煜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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